其实苏芩被抱回宿舍的时候,她的意识就已经苏醒了。
眼皮很重,上下眼皮像黏在一起,无法睁开。
她想说话,至少吭一声,让他们知道她没事。可是她喉咙发不出半个音,身体似乎脱离了掌控,连轻轻震动下声带哼哼两句都不行。
完了,她知道问题可能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她知道自己正在上楼,因为她感到了抱她的这双手臂稳定而有节奏的起伏。
是他。
至少在这间屋子里,没有人身上还缭绕着这样的烟味。像每一次跟季师兄对练过后,他捡尸体一样把她捡回去。二者的感觉,一模一样。
似乎注定的,任她在《圣武》里如何光彩照人,却总是在现实里被他撞见她最狼狈的样子。哪怕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自找的。
等她被安放在柔软的床垫上,嘶——,什么玩意,刺得她的胳膊这么痛?
谁出的馊主意?干嘛不把她干脆扔进医疗仓中,她讨厌被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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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祸的头头被打了一针,舒舒服服睡着了。关于她的治疗,无需别的医生,简完全能够胜任。
经过简的初步诊断,侥天之幸,苏芩没有大碍,但是出于某些原因,她可能要在其他方面遭罪了。并且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调养。
“整件事的经过就是这样。”
有一号在病床前看护苏芩,简和阿道夫被季蔺言叫到走廊问话。
心情欠佳的男人将门掩上,留了条缝。手搭在门把上,一边听简的汇报,一边留意着病床上的动静。
“谁教她的随随便便动机甲的线路?”
季蔺言气势凌人,简垂着眼,半晌,诚实的道,“没有人教。苏芩阁下自己翻过几本机甲设计方面的书,她的记忆力非常惊人,加之经常跟傅小姐探讨这方面的话题,苏芩阁下或许受到了额外的启迪。”
这么说她是自学成才,真长本事。
作为军校的前辈,季蔺言对课程的安排一清二楚。
大一就敢去涉及其他专业毕业班的课程,更何况她此前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刚接触机甲就敢一刀子下去割断机甲的制动。他是这么教她的吗?
蠢货!
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少将阁下生气了。
“没有下一次。同样的情况要是再发生,你们就等着被解雇。更不用指望在信誉平台继续走好运。”
“是的阁下。这次的事,我们感到很抱歉。”
毕竟苏芩是当着两人面出的事,有这样的结果,也算他们助纣为虐。简和阿道夫都很内疚。
默默的退下去,简将阿道夫送到别墅的台阶下面。
两人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对视了一眼。作为十几年的老同行,彼此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出残留的后怕。
外界对那个男人的报道,除了功勋,就是娱乐版几年如一日对他感情生活的重点关注。他们把所有跟他沾边的新闻,不论真假,都搬到头条。简直把他都当成了吸睛又吸金的利器。
然而经过这一晚,简和阿道夫敢用资深佣兵的信誉发誓,要是那些人亲身经历过这个男人的恐怖,他们绝对不敢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