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玫太高估自己了。
前世今生,作为一个两辈子都没有吃过苦的人,她不过是坚持了一夜,就在次日夜晚乖乖地另外找了个短榻,铺上厚实的褥子,盖上了暖和的被子。
如此过了三天。
这一日,洪光道长所待的地方,是徐家祠堂。
烛火摇曳。
一个个牌位密密麻麻地林立着,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黑暗中窥视着,在烛火之中格外的渗人。
洪光道长表示就要伴随着徐家的这些先人们度过一夜。
徐玫不敢恭维,很乖觉的选择了回到前头罩房处休息。那里住着看守烛火的婆子,也有供主子们休息的房间,陈设有些简陋,但也干净整洁,无论如何都比在牌位前坐一夜要强太多了。
她又不是来受罚跪祠堂的。
徐玫心安理得地泡了个脚解乏,钻进了干净温暖的棉被之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她好累。
从未有过的累。
不止是身体得不到好的休息,更重要的是,因为洪光道长一直在,她的精神就一直没有办法真正放松下来,一直都在绷着。
疲倦的很,却总也不能进入深眠。
就像此时。
徐玫突然从睡梦之中清醒,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床上陌生的帷幔,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清楚了自己是身在何处。
但也没有了睡意。
她坐起身,披上床边的薄袄,走到窗边,向着对面的中堂看了过去。
烛火依旧摇曳着光芒,仿佛没有半点变化。
夜才深。
距离天明,还有一些时候。
徐玫站在窗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又回到床上,闭上了双目,努力再次睡去。
“小姐,小姐。”
小麦的声音在耳边轻声想起,徐玫睁开眼睛想起她这一阵都不是在集雅苑也不是在五柳观,不禁心头一凛,向外张望,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我睡过了吗?”
虽然洪光道长并没有一定要她什么时候时候出现,但徐玫也总起的足够早,收拾完了自己,为接下来格外漫长的一天做准备。
“不是。”小麦低声道:“天光还有些早。”
她欲言又止,只是徐玫睡眼惺忪,没有发现。
“那是怎么了?”徐玫看到窗外果然才露出一些灰白色,心头一松,随口问道。
“是惠小姐来了。”小麦低声道:“她已经去见道长了。”
徐惠过来了?还凑到了洪光道长面前?
徐玫皱眉,问道:“娘不是已经吩咐人看守四周不让闲人靠近的么?惠姐姐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