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远道本还有些担心刘天威不会中计,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便知刘天威与他一样,必定被那飞剑迷乱了心神,否则绝不会如此莽撞行事。
甄远道暗自窃喜,赶紧催动起真气,将那四箭阴杀阵发动起来。
霎时之间,那楼阁之内精光乱闪,从四面墙角绽开四团乌溜溜的光芒,紧跟就从那乌光之中喷射出无数黑影,尖啸之声仿佛无数恶鬼,把方圆数丈全都笼罩起来。
刘天威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陷入其中,亏得他反映不慢,立刻取出尚未祭练完全的玄阴聚兽幡,手上掐动咒印,连连摇动几下,催出一片灰白色的精光,堪堪将那阵中乌光驱开数尺。
原本刘天威还不知是谁暗算他,在这危急时候,他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又惊又怒,厉声喝道:“甄远道!莫非是你!”
刘天威与甄远道相交多年,对禾山道的法术颇有了解,刚一遭了暗算,旋即就认出来,是禾山道的四箭阴杀阵。
甄远道见他道破了自家身份,索性也就不再隐藏,无奈叹息一声,道:“刘贤弟,不久之前你我二人尚在把臂言欢,没想到这一转眼间就反目成仇了,当真造化弄人啊!”
刘天威气的脸色发青,他请甄远道来原是助他炼制法宝,却没想到竟然引狼入室,此时已是追悔莫及了。
不过他终究非是常人,内心略一思忖,便已想通因果,料定必是甄远道无意,发现了他收藏的飞剑,这才生出杀人夺宝的想法,却根本没想到,始作俑者,竟是张桐。
刘天威赶紧强自镇定下来,心中暗暗想道:“甄远道此人素来心狠手辣,如今既已对我下手,恐怕此番万难善了。只可恨我的玄阴聚兽幡尚未炼成,飞剑亦不得法,至今难以操纵。否则仅凭这两件法宝,要破禾山道的四箭阴杀,岂非轻而易举!”
刘天威心中暗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如今身陷绝阵,即使他恨透了甄远道,也只有暂时虚与委蛇,装出一副不解摸样,高声叫道:“甄兄!你这是何故啊!莫非小弟何处招待不周?兄长只管指出,小弟必定更正,又何必弄出这么大阵仗来!”
甄远道这时早已把唯一一点不忍心丢到了九霄云外,哈哈大笑道:“刘贤弟,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既然对你出手,就是已经发现了藏在地下那口飞剑,事到如今早就不是说几句漂亮话能够解决的了,除非你能心甘情愿将那飞剑让与贫道,否则你我之间必定要有一个死在此地。”
刘天威已经猜到甄远道的目的,这时听他说了出来,忍着心中怨愤,立刻笑道:“这有何难,既然甄兄看上,那口飞剑就送与甄兄何妨,还请甄兄收了法术,放了小弟一回如何!”
甄远道微微一愣,没想到刘天威居然一口答应下来,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原本杀气腾腾也随之减弱几分。
刘天威赶紧趁热打铁道:“甄兄的修为原本就比小弟高出许多,如今再得一口飞剑,更加如虎添翼,想要杀了小弟,便如探囊取物一般,还请甄兄念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饶了小弟一命吧!”
甄远道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刘天威居然这么轻易就服软了,不过他素来心狠手辣,一旦下定决心,便是决不罢休,转眼间已经好整以暇,盯着刘天威冷笑道:“刘贤弟,你这些官场的伎俩还是休要在贫道面前施展了,如果没有动手之前,或许还能回旋几分,但是如今你我已是不共戴天之仇,贤弟以为贫道会一时心软留下后患么?”
刘天威脸色更加难看,眼中尽是怨毒,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如此说,甄兄今日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了!”
甄远道轻叹了一声,道:“全是造化弄人,你也休怪得我!”说罢将那阵法全力催动起来,霎时之间,阴风咆哮,乌光乱闪,连那座二层小楼顷刻亦是化为一团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