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远道正是春风得意,英气勃发,笑道:“你等不用多礼,此番炼成飞剑,亦是有你等一份功劳,来日退敌之后,为师自有封赏。”
众人连忙应诺,而甄远道说罢之后,这才忽然发现,钱健居然不在。此前他闭关之时,曾经特意叮嘱,不要擅自外出。钱健竟敢不尊令谕,顿时令他心底生出一丝不快,微微皱了皱眉,扭身问尹春来:“你知道钱健怎么没在观中?”
尹春来自上回负伤之后,一直潜心静养,几乎足不出户,也没注意钱健的行迹,这时骤然被问到,也是一头雾水,忙摇了摇头道:“这几天弟子忙于疗伤,已有好些时候,没见钱师弟了。”
转是甄猛,因为大敌当前,一连数日无心静修,又睡不着觉,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想到院里练练法术,谁知刚一出门就看见,钱健鬼鬼祟祟,正要往外边去。
当时甄猛也没太在意,但事后又觉有些不妥,可钱健走后还没回来,一时之间他也无从查问。直至甄远道问起来,他却再也不敢隐瞒,忙上前道:“回禀师父,今天早上,弟子晨练时,曾见钱师弟独自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别是出了意外!”
甄远道眉梢一扬,心中暗暗冷笑,师徒这十多年,他还不了解钱健的秉性,贪生怕死,首鼠两端。如今一见阴阳叟那边势大,恐怕己方落败,便想提前攀附,也是不足为奇。
只不过大敌当前,甄远道即使明知如此,也是不好说明,否则落了士气,不但于事无补,反叫敌人有机可乘,只好心里暗暗发誓,如果钱健真的投敌,日后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甄远道一面想,一面暗暗气恼,刚才炼成飞剑的喜悦,顿时随之烟消云散,脸色阴沉沉的,正要转身回去,再把飞剑仔细打磨一番。这口青鱼剑虽然被他重新祭练出来,但仍未使得收发随心,对付一般敌人还无碍,一旦遇上阴阳叟那样的强手,就会有些力有不逮了。
然而就在甄远道回身之际,在那灵犀观的外边,忽然一道人影,瞬间一闪而过,旁人都没察觉,只唯独甄远道,因为这一年多,废寝忘食祭练这口飞剑,借那大有无万象雷音剑诀,非但剑术大涨,连他自身修为,也跟着水涨船高,从第九重小周天,一鼓作气提升到第十重。
那来人虽善隐匿行迹,能骗过众人耳目,但是终究耐不过,甄远道修为太高,耳聪目明远非常人可比,趁那人影一闪,就已窥出端倪,眼中厉色一闪,心说:“好个不知死活的贼子,竟敢来窥视我灵犀观!逢我今日飞剑大成,正好用你试试厉害!”
甄远道暗暗冷笑一声,转即双肩一摇,对那灵犀观外,大约百多丈远,喝了一声:“给我受死!”随即抬手一指,登时飞剑出鞘,擎动之间好似一道匹练,飞也似的,纵掠过去。
只见那剑光,青灿灿,冷森森,百丈之遥,转瞬及至,便听“哎呀”一声惨呼,藏在树丛间那人,已然是身首异处。
与此同时,张桐一见甄远道忽然出剑,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等那剑光斩落一人,这才大吃一惊。原本这些日,他修为大涨,又在金平寨连诛五毒童子周泰和白脸鬼孙炯,自忖比甄远道也不逊多少。
直至此刻,甄远道出剑斩落百丈之外的敌人,才使他猛然警醒,如今凭他的修为,感应到二十丈外,已是到了极限,再往远去,就要不灵,与甄远道百步飞剑一比,又何止差了一筹。
不过张桐认清差距,有些震惊之余,倒也不觉气馁,他心知葫芦剑诀虽然厉害,却不可能消弭修为的差距,他才练到第二重小周天,打通了六十多个穴窍,而甄远道修炼到第十重,全身三百六十个穴窍,已经贯通了三百多个,他有如今这等实力,早已超出同济多矣。
而甄远道,隔空百丈,一剑将那人斩在剑下,心中亦是出了一口恶气,随即冷哼一声,暗自催动剑诀,正要收回飞剑,不料此刻竟又突生变故,刚才被他斩杀那人,居然还没有死,趁那剑光一退,立刻跃起身来,双手捧住脑袋,转身就往林中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