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做了几盒呢?”
“做了,做了三十盒!”
玉儿笑道,“为什么你只呈给继福晋两盒?莫不是认为你比主子还尊贵不成?”
“奴才没有,奴才不敢!”王嬷嬷跪地上直磕头。
玉儿道:“可是,为什么继福晋那儿只见了两盒点心!”
王嬷嬷趴了一会儿:“因为绿菊做点心不好,老奴不敢呈给福晋!”
玉儿笑道:“如果绿菊做点心不好,继福晋又怎会招了她去!”
王嬷嬷抬了抬头,“昨儿绿菊不用心做!她怠慢继福晋!”
玉儿轻笑道:“她用心没用心是由你评判,还是主子来评判?”
“主子,自然是主子!”
“既然是主子评判,你为何不把点心都呈给继福晋就敢都贪墨下来?”
继福晋此时赶紧抢过话头:“王嬷嬷,谁敢诬你偷盗?”
张庶福晋道:“回继福晋话,昨儿这王嬷嬷带着两个包裹要出府,被拦下来,她却不让搜检!”
继福晋一瞪张庶福晋道:“你为什么要去拦她!”
张庶福晋低头答道:“卑妾不曾拦,是内院周嬷嬷正好遇上了!”
继福晋回头瞪周嬷嬷,玉儿轻笑道:“周嬷嬷是儿媳陪嫁嬷嬷,规矩不过一个人!”
回头道:“周嬷嬷,说说你为什么要拦着王嬷嬷出府?你是我身边儿,怎么有资格去拦继福晋身边儿人?”
周嬷嬷道:“昨儿奴才与绿柳去领了绿菊回来,结果,绿菊这丫头身上手上,全受了伤,奴才就想托西门儿帮着买点儿伤药回来,谁知就正好看到王嬷嬷鬼鬼崇崇抱着两个包裹要偷溜出府,奴才就把她拦住了!”
玉儿问道:“绿菊受了伤?什么伤?”
“嘶!”
周嬷嬷把绿菊一双手从她袖中拉了出来,周围人一看,都倒吸了一口气,那哪是一双手呀,那就是红肿得发亮两个肉包子!继福晋打眼一看,忍不住皱眉,这王嬷嬷怎么弄出这么明显伤势来,平日她惩罚丫头向来都是无痕无迹,自己这才派了她去整治绿菊,怎么弄出这样岔子来!
玉儿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回头求救地看着庄亲王。
庄亲王看了一眼那双手,皱紧了眉头:“怎么成了这样子,你昨儿就用这双手给继福晋做点心?”
绿菊被周嬷嬷托着双手,垂头答道:“昨儿奴才手好好儿,和周嬷嬷手一样干净!”
所有人都看着周嬷嬷手,再看看绿菊手,都忍不住摇头,周嬷嬷手白净秀气,此时与绿菊手放一起,一个红肿,一个纤细,看着倒小了一半!
玉儿捂着胸口问:“你这是做点心时候烫?”
绿菊眼中泪叭嗒叭嗒往下掉:“奴才昨儿做点心时,王嬷嬷坐一边儿一边骂奴才,一边还拿针扎奴才,奴才身上手上被扎了无数针,不知道她针上是不是抹了什么药,当时就有些肿,回来后就肿得再不能做事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废了,奴才这双手若废了,人也废了!”后一句话说完,已是哀哀欲绝。
玉儿瞪圆了眼:“她为什么要扎你?”
绿菊边流着泪边一句句道:“王嬷嬷说别看是夫人身边儿人,她照样能收拾了奴才,还说奴才凭一双手得了彩,她就让奴才这双手再不能做事儿!还有许多污言秽语,奴才不敢说,说出来污了主子们耳朵……”
一边王嬷嬷自从看到绿菊双手开始就发抖,她是拿针扎了那个丫头,可是,她以前扎人从来没痕没迹,怎么这次这个丫头比千金小姐还娇嫩,一双手就肿成这样。
若是平日,王嬷嬷必要辩解她不曾欺辱丫头,只是,此时绿菊一双手摆那儿,她也辩说不清!就算她想抵赖,可她身上一直带着针包!只要一搜就能搜出来,那些针,可不是平日绣花针大小!若不曾出事儿,别人也不会来管她,可出了事儿,这针包不就是个铁证吗?她不由暗恨自己为了方便随时整治小丫头,长年针包不离身,若是针包不身上,她也能有底气!
继福晋张了张嘴,玉儿已抢先开口:“王嬷嬷,你扎绿菊针上是不是抹了毒药?你这毒药从哪儿来?莫非想谋害府里主子不成?把解药交出来!”
“奴才针上没抹毒药,没有!”
继福晋扶着额,这傻婆子!
玉儿想了想,对庄亲王道:“阿玛哈,儿媳妇借您身边老妈妈用用,帮着绿菊看看身上伤!”
庄亲王皱着眉头一挥手,自有人去请了一个老妈妈来,这期间庄亲王一直沉着一张脸,一屋子人都不敢吱声儿。
一会儿,有小丫头扶着一个老迈妇人进来,庄亲王这才露了笑脸:“妈妈,今儿精神可好!”
老妈妈挣开丫头手,给庄亲王行礼,庄亲王赶紧挥手止住她。
“老奴承王爷福萌,好,好着呢!”
庄亲王又拉着老妈妈说了几句话,又把事儿说了,老妈妈便领了绿菊下去验伤。
一刻钟后,老妈妈一边叹息着,一边扶着小丫头领着绿菊进来,走到庄亲王身边道:“王爷,老奴查过了,这可怜孩子,身上一块一块红肿不堪,比那只手严重!只不知针上是什么毒,这样狠辣,这孩子得好好养养,伤得不轻!”
庄亲王整个王府里,信任便是这个老妈妈,听了她话,自然再不怀疑,老妈妈是孝庄太后赐给他,那见识自然不少,她既然说是真伤,那就假不了!
庄亲王要是现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他就是个傻!前一次继福晋身边费嬷嬷出事儿,他还没放心上,可这次又出了绿菊事儿,他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这两次都与儿媳妇有关,明显是继室不满儿媳妇,这是变着法儿收拾儿媳妇呢!可是他还得再想想,儿媳妇是反算计了自己继室,还是真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