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普,你怎么了?”雅尔哈齐发现从四阿哥那儿回来儿子情绪不太好。
弘普抬头看看自己阿玛,想起额娘说过阿玛是自己一边儿,有事就和他说。
“阿玛,为什么四堂伯说额娘那样不好,让儿子别跟额娘学?”
“哦?儿子,你四堂伯说你额娘哪儿不好了?”
“四堂伯说额娘这么些年都没点儿长进,不知人心险恶,让额娘、儿子和妹妹身陷险地。”
“哦,是这事儿呀。来,来,来,儿子,阿玛今儿跑了一天,累着了,给阿玛按按脚,阿玛慢慢和你说!”
“阿玛,你脚好臭,儿子不给你按。”
“唉呦,你个臭小子,嫌上阿玛了?你额娘都没嫌弃阿玛。”
弘普有些不乐意,“那你洗洗脚,儿子才给你按。”
雅尔哈齐失笑:“你个臭小子啊,人不大,毛病不少,好没学着,把你额娘这爱洁毛病学了个全。儿子,你是个大老爷们儿,不能学女人家这些毛病知道不?”
“阿玛,儿子要告诉额娘,你嫌她爱洁。”
“哈,臭小子,又找你额娘告状?儿子啊,阿玛跟你说,这毛病你额娘身上,就显着可怜可爱,一个大老粗爷们儿身上,就是矫情,知道不?唉,矫情爷们儿,可没人喜欢!”
弘普想了想:“可是,额娘说了,爱干净孩子才是好孩子。”
“嗯,你额娘这话没错,不过,这也讲个度,你说,你衣服上沾一点儿灰尘怎么就一定要马上换了?再穿穿也行,晚上再换呗,你还偏要马上换,这可不行,你看上次驻防官演武时,那些爷们儿英武吧、雄壮吧?你说,如果他们也跟你似,衣服上沾一点儿灰都不行,那还成个什么事儿?打仗时候,还让敌军等着你换了衣服再打?”
弘普想了想:“阿玛,儿子还没想明白,先记着,以后慢慢想。”
雅尔哈齐小林子侍候下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听了儿子话点点头。
“嗯,这样也成,不过,阿玛说话你真记住了?不会明儿就忘了吧?”
弘普道:“阿玛,儿子记性好着呢,只要自己想记住,就忘不了。”
“好吧,阿玛过两天再问你,看你忘了没,可不能说大话!”
“知道,儿子记着呢。”
“儿子,阿玛这脚也洗了,来,给阿玛按脚。”
弘普坐到阿玛脚边,伸出小小手按了几下,瘪瘪嘴,“阿玛,你这脚太大了,又硬,没额娘脚按着舒服。”
雅尔哈齐哈哈大乐:“儿子,阿玛这脚才是爷们儿该长脚,就你额娘那脚?又小,又软,又薄,又嫩,阿玛和你说啊,这走路啊,她都走不远。你说,阿玛要长那么一双脚身上,站得稳不?就阿玛这强壮……”雅尔哈齐鼓鼓胳膊上健子肉给儿子看,“……就阿玛这身板儿,长个你额娘脚,你说,阿玛还怎么走路、跑马、练武?”
“可是,儿子给你按着真费劲儿,给额娘按着就没这么累。”
“嘿嘿,儿子,那说明你现身板儿不壮!你现这力气,跟挠痒似。”
弘普气喘吁吁地看着阿玛又厚又大又硬大脚,不服气地下死力气按,按到后,听阿玛还一直说力太小,一生气,使劲儿掐了一下。
“唉,儿子,阿玛这才感觉到一点儿力道了,别停。”
弘普听阿玛,全改成掐了,掐了一阵儿,实掐不动了……
“阿玛,儿子手没力气了。”
雅尔哈齐听儿子说话都有气没力了,决定放他一马。
“行了,去洗洗手,上来阿玛和你说你四堂伯说事儿。”
弘普利索地洗了手爬到阿玛身边儿靠好。
“儿子啊,你四堂伯这话也对,也不对!”
“啊?”
“儿子啊,你不是说你一时弄不明白就记住,以后慢慢就明白了?那阿玛今儿和你说,你也先记住,便是一时不明白,以后再慢慢想。”
看着儿子点头,雅尔哈齐摸摸他小脑袋:“你额娘呀,打小儿被你郭罗玛法一家子护着,她就没见过多少险恶事儿,不过,你额娘却学了一身好本事,知道不?”
“知道,额娘箭射得好。”
“嗯,对,你额娘虽然见险恶少,不过,你额娘却不笨,她知道多学一些东西备着用,她打小儿没学会害人本事,却学了一身自保本事,你知道不?”
弘普摇头。
“就比如这医术,比如这箭术,还有她异于常人听力、嗅觉……,这些你都知道吧?”
“嗯,儿子知道。”
“嗯,儿子,外人不知道,只当她真是娇宠着长大,其实,你额娘打小儿就一直下苦功学。所以,儿子,你也要跟你额娘似,现就要下苦功夫了。不过,你学跟你额娘可不能一样,你是爷们儿,就得学爷们儿该学东西。”
“嗯,儿子知道了。”
“你汗玛法教你好些,这些你都要认真听说记着,以后指定能用得上。但是,这些咱们男人们学勾心斗角、玩弄权术、揣摩人心、挖坑设陷……却不用让你额娘也学,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