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王爷请您去他房一趟!”
雅尔哈齐把媳妇儿从腿上抱起来放一边软榻上,盖上毯子。
“我去去就回来。”
玉儿眨巴着有些迷糊眼,唉,这都掌灯了,怎么还来找人?
雅尔哈齐跟着来通传米公公,往银安殿走。
“米公公,可知道王爷有何事?”
米公公等了一会儿才道:“王爷,王爷刚从继福晋那儿出来。”
雅尔哈齐看看米公公躲闪目光,点了点头:“多谢米公公,爷知道了!”
米公公微躬了躬身,继续往前走。
庄亲王坐桌后,目光有些不敢与儿子对视。
“你现也大了,咳,本王外面给你买了个四进大院子,也有花园,虽比王府小,你住着也不委屈……”
雅尔哈齐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阿玛,即使早已习惯他对自己薄情,可是,仍然觉得心里一凉。
庄亲王从桌上拿起一张地契,头也没抬,递给雅尔哈齐,雅尔哈齐接了过去。
庄亲王轻嘘口气。
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儿子伤心,可是继室也不容易,她嫁给自己这许多年,好不容易怀了一胎,总不能因为旧怨,把自己盼了几十年嫡子给弄没了吧。
当年,继室不喜欢儿媳,也算情有可原,毕竟她侄女儿确实后没嫁着好人家,儿媳妇不是一点事儿没有吗?继室有怨,也是人之常情,之后虽也使了些上不了台面手段,不过儿媳妇都一直很平安嘛,还顺利产下了龙凤胎不是。
如今,她成日惊惶失措,惴惴不安,一夜睡觉都要吓醒好几次,就怕儿媳妇府里报复她!
太医也说了,孕妇这样成日提心吊胆,恐会伤了胎儿。
嫡子!
庄亲王想着,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太医确诊了是个儿子!
继室今儿又拉着自己哭,那模样看着着实可怜,这些年,她改了很多,以前任性也全不见了,倒比一般八旗女子显柔弱,是自己这些年冷落吓着她了吧!
到底多年夫妻,庄亲王觉得自己不能再让继室这样成日张惶不安。先让儿子住到府外去吧,以后看看再搬回来就行了。
“阿玛,您让儿子搬,儿子就搬。只是,宗正那儿您也去说一声吧,你知道,当年安郡王掌宗人府时听信谗言,枉坐贝勒诺尼不孝罪,其中一条就是诺尼不奉养老人。您不去说说,到时肯定有人弹劾儿子。”
庄亲王想了想,儿子对自己素来不冷不热,礼上却未疏漏,儿媳待自己是心……不免又有些愧疚,想了想,从桌里又拿出几张契。
“这是六百顷地地契,你拿去吧,平日也多个用度,光靠你俸禄银子,怕不够使。”
“阿玛,不用,儿子银子够了,再说,还有皇上赏庄子田产呢,那也是进项不是。儿子不缺银子。”
庄亲王想了想,又拿出几张来,“这是我这个做玛法给两个孙子孙女平日零用。你且拿去吧。”
雅尔哈齐皱皱眉,他是真不想要他阿玛这些东西,不过,不要话,他阿玛指不定以为他想着多呢。只能接了过去。
“阿玛,您明儿就去和宗正说吧,玉儿这身子,越早搬越好。”
庄亲王觉得有些没法儿面对儿子,挥挥手,“我明儿就去,你下去吧。”
雅尔哈齐退了出去,庄亲王坐椅上,发了一阵呆,没法子呀,只能委屈儿子了。
雅尔哈齐回到自己房内,把玉儿抱起来放到怀里,她肩上趴了许久……
“雅尔哈齐,你怎么啦?什么事儿不高兴?阿玛哈找你什么事儿?”
雅尔哈齐蹭蹭玉儿脖子,翘起嘴角,他有玉儿,有两个孩子。
“阿玛让我们搬出王府。”
“真!”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闪着光眼睛,忍不住失笑,这个媳妇儿,总这么出人意表,别人要听到这个消息,一准儿气愤、忧心,她倒好,还高兴上了!
“你不觉得可惜?”
“咦?可惜?”
雅尔哈齐看看媳妇儿茫然神情,不知该喜该忧。她还是这样一点不计较身外之物呀,不管名也好、利也罢!
“明儿你就安排收拾东西吧,我去跟皇上告几天假。”
玉儿喜笑颜开。
“雅尔哈齐,我陪嫁里有个宅子,靠着镶蓝旗,咱住那儿去行不行?”
雅尔哈齐挑眉:“爷连阿玛给宅子都不想去住呢,还去住你嫁妆宅子?”
玉儿一个劲儿揉搓雅尔哈齐,后,雅尔哈齐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