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甲子,皇帝回宫。
雅尔哈齐领着龙凤胎站产房外,有些激动地喊:“玉儿,我回来了!”
玉儿房里笑道:“知道,知道,爷辛苦了!”
雅尔哈齐呵呵傻笑,唉呀,打六月出门儿,三四个月没听到媳妇儿声音了,现听到这熟悉娇软清透小声儿,真高兴呀!
龙凤胎对视一眼,迈步往产房里走。
惠容进去了,弘普被高嬷嬷拦住了。
“高嬷嬷,你拦着我做什么?”弘普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阿哥,产房里,男子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是额娘儿子,阿玛不能进去,我能进去吧。”
雅尔哈齐一听不高兴了,难道自己这个丈夫还没儿子跟玉儿亲近吗?一把拎住儿子衣领:“嘿,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弘普不高兴道:“你是大人,我还是小孩子,我当然能进去。”
雅尔哈齐听弘普这样说,才知道不是自己想那样,回头看高嬷嬷。
高嬷嬷坚决地道:“产房不但禁忌男人进入,女人也不宜随便出入。大格格过一会儿也得出来。”
雅尔哈齐与弘普大眼瞪小眼,硬闯进去?
“为什么,高嬷嬷?”弘普决定讲理。额娘说了,有理走遍天下!
“一是产房不洁,于男子无益;二是男子阳气太强,恐伤了产妇与幼儿。三是产房宜静。连产房周围都不能弄出大声音来。”
弘普想了想,会伤着额娘?
“妹妹,你点儿出来,额娘要静养。”
雅尔哈齐看看儿子,他这是嫉妒妹妹了吧。哈。肯定是!
惠容产房里流连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还让高嬷嬷与林嬷嬷把双胞胎抱了出来给哥哥与阿玛看。
雅尔哈齐看着嬷嬷怀里一对儿子,“儿子,你两个弟弟长得像不像?”
弘普看了半天:“阿玛,他们长得真丑!”
雅尔哈齐吡了吡牙:“你小时候和他们一样!”
“什么?”弘普大惊失色,“我小时候会这么丑?阿玛你记错了吧。”
“阿玛怎么可能记错。你是阿玛第一个儿子,阿玛记得清楚着呢。”
弘普很受打击!
“儿子,你现长得不赖,是吧!”雅尔哈齐安慰儿子。
弘普想了想,“将来弟弟们也会长得和我一样?”
雅尔哈齐想了想,点点头。
弘普森森地被打击了:“将来我们站一起,额娘都不知道我是普儿!”
惠容不屑道:“额娘才不会弄错呢,两个弟弟这样像,额娘都能分出谁是二弟,谁是三弟。”
雅尔哈齐与弘普又伸头看双胞胎。
“儿子,你分得清楚不?”
“阿玛,你分得清楚不?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问惠容:“容容,你分得清楚不?”
惠容看看两个弟弟:“我现知道,高嬷嬷怀里那个是二弟!”
意思就是一会儿就分不清了。雅尔哈齐让嬷嬷把孩子送了进去。
“玉儿,你还有八天出月子还是九天?”
“还有十天。”
雅尔哈齐有些不乐意,怎么还有十天?
“玉儿,你怎么搬到东屋来了?就正房生产也一样不是?”
“麻烦!要把所有玉器都用红布包好!还要弄这弄那,干脆我就直接到东屋来了。”
“额娘,你还没和我说话呢。”弘普不高兴了,额娘都不问自己。
“普儿乖不乖?出塞有没有学到东西?”
弘普圆满了,开始跟额娘说一路都学到些什么。
雅尔哈齐抱着女儿舒适地靠椅子上,晒着九月太阳,微闭着眼听着儿子和儿子额娘一问一答,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仿佛被泡温水里一样,身心舒畅!
因为要去看嫁给阿拉善郡王二姐,雅尔哈齐只能把临产妻子一个人留了京城。皇帝要联络与蒙古、阿拉善感情叫上他,他也知道伊拉哩一家子会照顾媳妇儿,可他还是不放心,便托了自幼与玉儿交好四阿哥与十阿哥平日多看顾着点儿。即便这样,他其实仍然觉得不自。不把媳妇儿拢身边,他怎么也放心不下,只能不停地写信来确定她一切安好……
玉儿让他把龙凤胎带着一起走,他知道她担心阿玛会找借口把两个孩子接去王府,她看顾不上时恐生变故;二也是想着让两个孩子多看看外面世界,开开眼界。他不是不愧疚,别人家,有谁会担心孙子跟了玛法会有危险呢?明白了妻子担心,雅尔哈齐自然不会拿儿女去赌阿玛心,去赌阿玛会不会周全地照顾好龙凤胎。
阿玛那个人,就是那样,他没有坏心眼儿,他就是偏心得厉害。玉儿说他自幼没有父母,才会不知道怎么做人父亲、长辈,才会不懂得爱护唯一儿子。他十几岁就袭了亲王爵位,习惯了周围人恭顺奉承,习惯了别人揣摩着他心意说话,他不喜欢听违逆话,不爱听实话,因为,很多实话是很伤人,至少,会伤了庄亲王脸面!
阿玛很看重自己脸面!
玉儿搬出王府那一夜,担心他伤心,抱着他腰,躺屋正房床上安慰他。
“你阿玛也不是真一点儿不爱你。他只是看重嫡妻、嫡子,爱自己。谁不爱自己呢?你也别伤心,你还有我和孩子们呢,咱们五个人相亲相爱,这日子也会过得很温暖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