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温彦平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这一走动,便走出了些许事儿来了。
温彦平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后,温良和如翠便带她去给老太太请安,也好让老人家瞧瞧曾孙女儿。
清早起来洗漱过后,如翠和温良便去了隔壁房。此时丫环正绞了毛干给坐床边小丫头擦脸,如翠走过来,拿过梳子为她梳那头因为没有营养而显得枯黄头发,心里琢磨着,得去寻些滋补养发食物给她食用,将头发养起来,女孩子要有一头乌黑秀发才好看。
“爹,娘,早安。”看到他们,温彦平努力振作起精神,滑下床来给他们请安。心里有些懊恼,以前她可不会这般睡懒觉,一定是因为近来睡多了养成了惰性,以后得注意。
温良笑了笑,关切问道:“你伤还未好,怎地不多睡点?”
小孩拍了拍自己脸让自己精神点儿,朝他笑得甜甜,“爹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拜见曾祖母么?彦平可不能偷懒教曾祖母久等了。”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养父母长辈,要给他们个好印象。
温良微笑,倒是个倔脾气儿。
画箳很便帮小孩收拾妥当,小孩儿穿着一身女童衣物,红袄小折裙,上面绣着花鸟之类喜色东西,脑袋梳了两个童髻,分别缠了两根五色线勾色缎带,缎带下头缀着两颗珍珠,垂落耳旁,看起来俏皮可爱,让小孩忍不住摸了又摸,倒不是因为对自己打扮可爱而欢喜,而是一副珍珠都是钱模样,让人不禁莞尔失笑。
如翠见她精神不错,心里十分满意。温良也细细打量她,两年强盗窝中生活,吃住没保证,使得身体亏损严重,补了十天也不见长些肉来,脸色仍是腊黄腊黄,一张脸瘦得可怕,唯一出彩便是那对英气眉及晶亮杏眼。若不是穿着女童衣物,看起来就像是个营养不良五六左右岁男孩子。
随便吃了点早点,温良便开口道:“好了,去给外祖母请安吧。”
温彦平马上挪过去拉着如翠手,抬头朝她笑得很高兴,露出一口小米牙,惹得如翠姑娘再次母爱泛滥,将她抱起来,亲了下她脸蛋。
“娘,我重,放我下来吧。”温彦平涨红了脸,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五岁孩子,但已经八岁了,哪能让大人抱?不过眼里却透露着喜悦,极是喜欢如翠这般亲昵举动。
如翠姑娘听罢,点点头,将她递给温良,说道:“那温大人抱着,彦平伤还没好呢。别让她走太累。”
温良笑着应了声,抱住小孩时候发现她僵硬得厉害,虽然脸上也笑着,却没有面对如翠开心喜悦。温良当作不知,带着如翠往老太太瑞香院行去。
知道温良注重这义女,几位舅父舅母今儿都来了,同时已经主事表哥也都到达,还有他们媳妇,一屋子人坐那里,让被如翠牵着进门小丫头紧张起来,手心里都泌出了汗渍。温良能感觉到她紧张,不由得笑了下,看来再怎么早慧稳重,还是个孩子呢。
“外祖母,子修带女儿过来给您请安了。”温良走进来,笑着对上首老太太说。
如翠带着上任义女给长辈们请安,自然得到了一大堆见面礼,然后又带着她去认识一些表弟表妹们。小彦平此时容貌虽然不好看,但胜嘴巴甜,笑脸灿烂,长辈们看温良面子上也诚心诚心地夸奖了下。
正热闹着,突然外头响起了急促脚步声,隐隐有哭腔传来,等近了,便听到小孩子软嫩哭声,一路叫着外祖母。
“哎,这是寄溪声音么?”老太太有些耳背了,但对宝贝孙子声音却是敏感。
三舅父三舅母也听出了这是宝贝儿子声音,两人面色微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谭寄溪因为自幼身子病弱,所以一般比较嗜睡,早上要睡到巳时方会醒来,大家都知道他毛病,所以向来不会吵他,由着他睡。可今儿未到巳时,他怎地醒来了?难道身体不适?
就三舅母挨不住要起身时,却见嬷嬷抱着一个哭花脸小人儿进来,然后将他放下后,小人儿迈着短腿往老太太那儿扑去,一头扎进老太太怀里又哭了起来。
“哎哟哎哟,我寄溪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老太太心疼得紧,赶紧抱着哄起来。
小正太虽然哭得凶,但也不过是想老太太那里颇疼爱,好让老太太为他作主,得到老太太安慰后,慢慢收了声,然后将怀里东西捧高,委屈地对老太太道:“祖母,小花毛被剃了,而且只剃它尾巴和屁股毛,太难看了,小花说它不想活了……”
听到小家伙话,所有人目光都盯着小正太手中那团松鼠,原本毛茸茸尾巴不见了,露出一条光突突尾巴不说,连着尾巴到屁股周边毛也同样没了,而且剃人还极有创意地以屁屁为轴心剃了一个圆,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加上谭寄溪这一路过来,冷风将那没毛屁股吹得红通通,倒让人联想到猴子屁股,顿时脸色都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