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思扬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雷打不动的冲个冷水澡过后,齐林一如既往的烧水沏茶,随后慵懒的斜靠在窗边的摇椅上,发起了呆。
要说风思扬对这座城市没有一点感情肯定是违心的!但如果每天早晨起床都是挣扎,晚上躺下必是空虚,偶尔闲暇全是茫然,一旦喝多便是痛苦,那么,也许,他就真的应该离开了!
风思扬开始收拾行李,好在不多,三下五除二过后,便将所有都容纳进两大一小的三个箱子中,随后连拉带扛的送上那辆吉普老爷车。
下午,风思扬先去了趟银行,接着便是购物,一大堆笔笔本本之类的文具,肥皂牙刷护肤霜也买了不少,还有一些袋装肉食、薯片话梅、梳打饼干之类的儿童零食,足足装满三个大纸箱,一放进后备箱,本就不太宽敞的空间更显局促起来。
一夜无梦,又是一天。
天色还未开全,嘎鲁便到了,将少得可怜的行李装上车之后,风思扬便打火启动,不再年轻的老伙计立即哆嗦一下,马达随即轰鸣,悉悉索索的异响同时四处传来,要论舒适性,跟公司配的奥迪a6肯定没法比,但风思扬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就如同车身上那些绝非风思扬本意的花里胡哨图案一样,老伙计的底盘悬挂等关键地方也早被霍海不计成本的塞入了一堆加强部件,而且还加装了一部用于脱困的绞盘,就是现在立马开进沙漠里刨刨坑,问题也是不大。
一阵适应性的挣扎咆哮过后,老吉普似乎已经完成热身,逐渐轻灵起来,于是风驰而去,向西,西南,一个少有人知的黔东南小地方。
老吉普毕竟上了岁数,而且擅长领域也并非平整的高速公路,风思扬只得耐着性子保持每小时一百公里左右的速度。但为了赶时间,老吉普几乎不停,就连吃饭也是在车上凑合着解决,好在嘎鲁也有驾照,两人可以轮换着开,只有看到水温表接近仪表盘顶端的时候,风思扬才极不情愿的找个服务区停下来,让老吉普喘口气、降降温。
好在嘎鲁刚刚钻出鸟笼,心情极好,浑厚悠长的蒙古长调一路不断,两人一个听,一个唱,再加上车载cd里风思扬一向钟情的朋克摇滚,倒也了却了旅途的无趣。
晚上九点半,车到hn永州,距离目的地只有不到二百公里,谁知风思扬却突然一拐,驶离了高速。
“大哥,导航上不是显示只有一百多公里了吗?咱们趁早一口气开到目的地算了!”嘎鲁建议道。
风思扬不以为意的笑道:“那地方你没去过,最后二百公里要足足走上六七个小时,全是一面悬崖一面江的狭窄山路,要是遇到会车,都要找个宽敞的地方,因此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付,咱们今晚先吃点喝点,睡个好觉,明天再走!”
老吉普随后转入市郊,随便找到一家靠近路边的快捷酒店,住下。
稍作调整之后,风思扬带着嘎鲁下楼,来到一个大排档,随便点了几个菜之后,两人便就着啤酒吃了起来。
这时,嘎鲁才有机会问问后备箱里的文具和零食的用处。风思扬一笑,说道:“这些都是给孩子们的,虽然这些东西在大多数地方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但对于那里的孩子,却是最缺乏也最想得到的东西。”
“不会这么夸张吧?都什么年代了,不会连铅笔橡皮也还停留在奢侈品的阶段吧!”嘎鲁有些不信。
风思扬并不解释,却给嘎鲁讲起了故事。
那是四年前的一次出游,对于经常自驾游的风思扬来说再寻常不过。行至黔东南的一条崎岖山路的时候,路边突然有人招手拦车,秉承越野人的一贯助人原则,风思扬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腿有残疾的老者和一个略显稚嫩的年轻人,脚下放着两个沉甸甸的竹篓,堆满书本干粮之类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