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已经捋清头绪的风思扬决定先去县城管局,并中途把嘎鲁放下,让他打车去拘留所走一趟,看看郎腾的情况。
风思扬刚到城管局门口,便看到朱基早已等在那里,见到风思扬下车,朱基立即走上来。
“风老板,这个事恐怕沙小姐已经向您汇报过了,我也不再重复,只是提醒一点,城管局的局长姓牛,心黑胃口大,而且听说背后的靠山也很硬,属于软硬不吃的那种,不太容易对付,还请风老板多留点神,如果有说得上的关系就提前打个招呼,实在不行,就只能拿钱塞狗洞了,我估计,得至少这个数。”
风思扬看到朱基左手立起两根手指,右手拇指与四根指头相扣成环,便明白了需要牛局长的胃口大概是两万。
“嗯,多谢朱总!我有数了。以后你还要在这个地面上混,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放心,凡事总讲不过一个‘理’字。”
风思扬说完,便向朱基挥挥手,随即转身走进了城管局公务大厅。
一进门,风思扬便看到正对的接待台后面墙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文明执法,服务为民!”
风思扬笑笑,走到接待台前面,便向一位头都不抬的小姐自报家门,并提出想要约见牛局长。谁知接待小姐却直接把电话拨给了一位马科长,放下电话之后,对风思扬随口说了一句“等着”,便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就在风思扬有点不耐烦之际,一个大敞着制服上衣,嘴里叼着烟卷,约莫四十来岁,脸长似驴的中年人终于走了出来。
“谁找我?”中年人问接待小姐。
“喏,就是这个人,说是双流村山庄工程的负责人。”正在玩手机的接待小姐不耐烦的向风思扬努了努嘴。
“你找我有什么事?”中年人朝风思扬打量了两眼,冷淡的说道。
风思扬进门之前就告诫过自己,凡事大局为重,能用钱解决就用钱,千万不能动气。但长时间的等待和两张冷冰冰的面孔,早已让风思扬有些上火,当即不太客气的说道:“首先我找的是牛局长,其次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双流村来的,那么总该知道我来这儿的原因?”
这世道,有些人就是这么贱,比如眼前这位。一听风思扬语气不善,便立即一拍脑门,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拉下笑脸,向前两步,伸出双手,貌似极为熟络的说道:“莫非是风老板?敝姓马,是综合管理科的科长,您好您好!”
风思扬没料到这位马科长的脸皮竟然比苟艾利变得还快,当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木然的伸出手,任由马科长握住摇着,口中说着你好你好的虚词。
紧接着,风思扬被请进一间富丽堂皇的会议室,面积足有七八十平方,复古风格的原木会议桌椅,一直亮着的吊顶水晶灯,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还有投影仪、无线麦克风、液晶电视、组合音响等等一应俱全的家具摆设,直让风思扬误以为走进了夜总会包厢,话说这些玩意开会也用不着啊!
马科长没有带风思扬在会议桌旁落座,反而拉着风思扬一同坐在那张宽大舒适的真品沙发上,接着从兜里掏出一盒软中华,随手递给风思扬一根。
风思扬原本抽烟,只是在草原上待了几天,早已断炊,来的又很急,也没来得及买,于是只得接过,随口道了声谢。
“风老板,你那个工程的事呢,我们是依法办事,但你那个弟兄火气太大,打伤了我们两个人,这样一来xing质就不一样了,要知道,我们城管局属于国家执法部门,下边的城管队员虽然不是正式公务员编制,但毕竟也是帮zheng fu履行管理职责嘛!”
马科长的几句官腔之词,风思扬早已料到,考虑到人在屋檐下,风思扬决定先不提城管执法是否恰当的问题,而是先放低姿态,于是风思扬说道:“我们员工打人肯定是不对的,我这次来的目的,首先就是向贵局和受伤的弟兄道歉,另外也表达一下我们的诚意,医药费不用说了,我们肯定负担,另外也愿意拿出一部分合理的慰问金。马科长,您看这样如何?”
马科长听完,笑容更盛:“虽然咱们第一次见面,但一看您就是懂事的。好在弟兄们伤势不重,而且他们也都有医疗保险。所以嘛,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领导点头,就绝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马科长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转而看向风思扬。
风思扬虽然对这种并不高明的索贿暗示十分反感,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还是懂的,而且工程停得时间长了就会打乱自己的整体计划,于是风思扬将心头的火气强压了压,才说道:“马科长,既然来到贵宝地,当然立足于协商解决,至于淡誉潭是否违规,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这样,您说说贵局的意见!”
马科长听完,眼睛突然一亮,打着哈哈说道:“风老板真是个爽快人,以后打交道的时间多了,您这脾气肯定能跟我们牛局处得来,在本县地面上,别的不敢说,只要牛局点头,就啥麻烦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