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师父摇头:“算了,咱们带出去做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研究,而且这卷影像太邪门,拿出去只会祸害人间,就留在这里吧。或许若干年后会有人把它带出去的。”
二龙看了看胶卷盒,叹口气放到一边。我把包里的水壶拿出来,往廖警官脸上浇了浇水,又喂他喝了几口。
二龙给廖警官按摩头上的穴道,时间不长,廖警官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他看到是我们,表情如释重负,又闭上眼睛。
“廖哥,你怎么发现这里的?”二龙问。
我们把廖警官扶起来,他拿着水壶喝了几口水,擦擦嘴角,幽幽地说:“被袭击之后,我和喵喵师父逃到了这里。然后听到这个屋子有声音,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进来的门。也不知怎么了,就想进来看看。我看到这间屋子没有被糟践和洗劫过,还保持着原样,又看到了放映机,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安排就要我在这里看电影一样。我把放映机打开了,看着看着就人事不省,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头还晕。”
“你看到哪一段的时候,人事不省了?”喵喵师父问。
廖警官喝了口水,停了很长时间,才说道:“我知道袭击我们的怪物是怎么来的了。我就是看到他们如何制造这个怪物的时,失去了知觉。”
我们面面相觑,急忙问怪物是怎么来的?
廖警官盯着前面,咽了几下口水,缓缓说:“日本人做了一个实验。他们选了十个人进行不睡眠实验。”
喵喵师父一听,毛发都炸起来,窜过来看着廖警官。
我们想起喵喵师父讲过的故事,在他轮回多少世之前,曾经遇到一个苦行僧,这个僧人就是在山洞里苦修不眠术,最后成了个恶魔。
廖警官继续说:“他们把这十个人放到一个密室里,告诉他们,只要一个月不睡觉就能获得自由。”
“不睡觉,可能吗?”二龙疑惑:“就算是主观不想睡觉,身体也会控制不住。”
“日本人想了一个办法,”廖警官说:“把他们关在一个释放着可以让人兴奋的气体的密室里,研究者通过悬窗进行观察。我看到的影片,就是拍摄整个实验的过程,前五天十个人都没事,到了后面几天,他们开始出现反常,变得狂躁,断绝了彼此的交流,开始喃喃自语,说些什么影片没有喇叭听不到。到了第十天,有人尖叫,跑来跑去,其他人在失声的痛哭和悲泣,我是刑警,见惯了癫狂的犯人,但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变成这样。”
“然后呢?”我问。
廖警官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表现的越来越失常,甚至有人拉屎之后,把屎抹在墙上画画。等到第十五天的时候,里面的人都不动了,像是死了。医生打开门,他们进去看,拍摄到的影像让我不忍目睹。所有的人都在自残,最严重的是,有的人在吃自己的手指头,露出斑斑白骨,还有的人已经自残而死。当医生关掉兴奋气体时,犯人们突然发疯,开始互相攻击,甚至攻击医生和士兵,然后是血腥的场面,打死好几个。研究者把剩下的人送去救治,在情况稳定后,他们做出一个极为残忍的决定,把幸存者重新送回密室,做完这一个月不睡觉的实验。”
我们静静听着,被这个非人类的计划完全震惊了。
廖警官靠着墙,揉揉太阳穴说:“别说当事人了,时隔这么多年,就连看这段影像的我都受不了片子里所呈现出来的内容和氛围,令人窒息。到了一个月的时候,只有一个犯人活了下来,其他人都死了。研究者打开密室的门,看到这个幸存者已经没有人模样了,全身赤裸,又瘦又小,皮肤发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团奇怪的影子。他们关掉兴奋气体,本来一动不动的犯人突然动了,动作极快,疯狂袭击进来的人。士兵们端枪就打,可所有的光都灭了,整个实验室变成人间地狱,很多人被那个犯人生生撕碎。在我失去知觉前,所看到的最后一段是这样的,医生在和这个犯人对话。医生问了句话,我听不到声音,但是根据上下的延续,大概能猜到他问的是什么。他问犯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个犯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吧,他还会说话吗?”我疑惑地问。
廖警官闭上眼睛,脸上呈现出极为痛苦的表情:“他不但会说话,而且说的话让人心跳。这个犯人是中国人,我看到了他的口型,他对医生说,我就是你,我是你藏在体内的所有怒火,我就是你内心的黑暗,我就是你心中所有恶的化身。”
我和二龙面面相觑,我有疑惑,感觉这个话的语气不对劲。这句话的意思是清楚了,但是说话的方式特别现代,不像是几十年前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无法判断,看到这里时,廖警官是不是已经精神失常了。
他用自己的思维来替换影片里黑影所说的话。
不过有一点我们现在可以确定,当人一个月不睡觉的时候,就能变成恶魔。
这个恶魔非人非鬼,非精非灵,是人心中所有负能量所有黑暗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