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在床上坐起来,似乎看不着东西,鼻子一动一动的,闻着什么。
我经历不算少了,可活尸还是第一次看到。尸体突然活了,像人一样,怎么看怎么恐怖。王馆长一边打着响指,女尸一边动着,纵身从床上跳下来。王馆长一边后退,一边打着响指,女尸似乎跟着他的声音走。我站在旁边看得不停咽口水,毛骨悚然。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头上昏暗的灯泡发出“嘶嘶”的杂音,王馆长打着响指,来引导她前行。
“看到了吧。”王馆长说。
我没说话,已经看呆了。
“我刚才贴的是‘白乙大将军到此’的镇尸符,是出自茅山一派。”他说。
“你是茅山派的?”我问。
王馆长没有答,停下响指,他走到女尸前,伸手在女尸的额头抹了一下。那里有一滴的血迹,等到血抹掉了,女尸忽然全身栗抖,鼻子不断动着,侧着头,好像在听什么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王馆长道:“刚才我用自己的血抹在她的头上,这样就能操控活尸。现在把血抹掉,尸体不受我控制,她在寻找原来的控制源。”
“什么意思?”我听的心惊肉跳。
“这具尸体行事是有目的,”王馆长说:“她的一举一动受到外界的控制,这在江湖上称为奇门借尸。所谓‘借尸’,就是借尸体用一用的意思。”
“谁在控制她?”我赶紧问。
“不知道。”王馆长紧紧盯着女尸:“奇门借尸有五法,金木水火土。不管什么形态的尸体,都脱离不了这五种。现在还无法确定,对方是用哪一种来控制尸体。”
女尸突然转过头,面向我。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倒退。
王馆长道:“活尸能嗅人气,它在闻你的气味。”
我做出天罡踏步的架势,随时准备跑路,谁知道女尸闻了几闻,开始蹦蹦跳跳往外走。王馆长道:“看见没有,控制的那个人已经感知到了女尸,他在控制女尸回去。”
他三步两步跑到女尸前,把那滴血重新抹在女尸的额头,然后打着响指,指引女尸回去,到床前重新躺下,他把那道符咒重新贴在女尸的头上。
女尸闭上眼睛,再也不动了。
刚才这一系列动作,看得我神晕目眩,几乎窒息,心想这王馆长看着糟老头子一个,没想到还真是奇人。
我赶紧抱拳:“王馆长,还没请教你道上怎么称呼?”
王馆长摆手:“齐震三,我已经不是道中人,早已退隐江湖,这次若不是看情形这么古怪,也不会掺和这件事。我告诉你,奇门借尸是谓邪术,建国初期五十年代还略有耳闻,此后就销声匿迹,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不能不重视啊。”
“对了,”他说:“你怎么会追寻这具女尸在此,莫非和八家将有关?”
王馆长是高人,又是知情人,我不能隐瞒他,便把那天晚上风雨一夜,有人用女尸声东击西盗走婴儿的事说了一遍。
王馆长听得眉头紧锁:“看来唯一的线索就在这女尸的身上。”
“王馆长,你说为什么昨晚女尸会去找一个老流浪汉?”我问。
王馆长道:“你换个思路来想,咱们人,包括动物,也包括眼前的活尸,你把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想象成机器,想成一台车,机器要动,车要开,必须需要汽油需要电力需要资源,这是宇宙的法则。普通的活尸靠吸取人的生气来维持活动,更高级的僵尸会吸收日月精华,真要到那个时候,就成了精喽。对了,僵尸拜月你听过没有?”
“好像有这么一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