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了,以表示我的清白。”道士老鲍看着我们几个:“没想到遇到你们这一群人,我是真不想救你们。不过这次抓住画皮鬼的机会最大,我要一走,一旦它把你们都杀了,成功废除法阵,遁入人间就再也没人能抓住它了。”
我说道:“道长,画皮鬼我们都看到了,在道观的阁楼里,你去抓啊。”
道士老鲍摆手:“你们不懂,那只是画皮鬼造出来的幻象,用来混淆视听。”他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你们好好想想,这事相当古怪,为什么我们正在排查内奸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滴水声?”
“你的意思是画皮鬼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老黄说。
道士老鲍点点头:“大家还需要理智地思考问题,不能凭借死者手里的一枚纽扣就确定我有罪。只能说我有嫌疑。我也豁出去了,不把真正的画皮鬼找出来,恐怕这一身脏水难以洗净。”
他这么说,也有些道理。我们互相看看,我说:“道长,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猜到画皮鬼是谁了吧。”
道士老鲍指了指上面的道观。
“雨佳?”老黄问。
道士老鲍点点头:“当时咱们围成一圈正在寻找内奸的时候,正轮到雨佳,还没作出判断呢,突然就出了阁楼鬼影的事。很明显,雨佳怕暴露自己身份,用迷惑之相,造成阁楼滴水声,转移我们的视线。你们想想,这座道观古老到几百年的历史,里面暗门密道阁楼都不为人所知,能利用这些来迷惑我们的人,必然是几百年前的知情者,只能是画皮鬼了。”
别说,道士老鲍别看这么大岁数,脑子到是挺灵光,分析得头头是道。
而且这道士有一种很特别的魅力,不管说什么都一本正经,令人信服。我们现在如此信任他,跟他身上散发出来这种特殊人格魅力也有关系,觉得这样的人不至于撒谎。
老森把尸体上找到的纽扣收在自己的兜里,然后问我和老黄,尸体还检查出了什么。
我告诉他,要做尸检相当麻烦,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时间,只能匆匆一看,发现不了其他的。
老森看看尸体,又抬头看看峭壁上的道观,说:“把尸体简单处理一下,咱们就回去。弓子做过坏事,但也罪不至死。我们做不了什么,至少不能让他曝尸。”
我和老黄把尸体抬到悬崖脚下,大家一起动手,搬着石块堆积在尸体上,简单垒成一座小坟。
我们站在坟前,龙吉哭得泣不成声,他和弓子是好朋友,又是一块出来玩的,现在人就这么不声不响不明不白的没了。
老森对坟头说道:“弓子兄弟,虽然你做事不怎么地道,不过咱们一起同甘共苦了几天,叫一声兄弟吧,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找到罪魁祸首,保佑大家平安。”
我们默哀几秒钟。
道士老鲍站在我们的后面,面色凝重看着这座坟。
默哀完毕,大家一起往道观走。老黄说:“如果雨佳真的是画皮鬼,现在恐怕已经逃之夭夭了吧,就留下一张雨佳的人皮靠在柱子上,这叫金蝉脱壳。”
他说着说着,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雨佳是什么时候让画皮鬼给杀了的。”
“什么时候?”我问。
“就在投宿小旅馆的那天夜里,雨佳说遇到了鬼,那就是画皮鬼,她喊救命的时候其实已经死了。咱们后来才进她的房间,其实那个时候,雨佳已经死了,是画皮鬼。”老黄摇头晃脑地分析。
他说的算是一种推论,我觉得还真有点像。仔细回忆那天晚上的事,雨佳说遇到鬼,我们众人去安慰她,然后把她请到我和老黄的房间。我和老黄睡在行军床,让她睡大床。就在那天夜里,雨佳轻声喊我的名字,表面是害怕,其实还是存着勾引的意思。保不齐就是画皮鬼想来诱惑我,下个目标就是我。
可细想想又有疑点,大家围成圈讲经历的时候,雨佳说了自己的经历,整个过程咬牙切齿情真意切,看上去不像是现编的谎话。画皮鬼不会认同寄主的记忆,不可能说的那么逼真,从这点来看,雨佳似乎又不是画皮鬼。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跟着众人来到道观门口。老森打着手电照照里面,刚要往里进,忽然就听到大殿深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一嗓子喊出来,能把人的魂儿吓掉。
老黄惊叫:“是雨佳的声音。”他要往里进,老森在门口一把拉住他,提醒不要莽撞。
我们侧着耳朵听,惨叫声在里面声声不断,高一声低一声,而且底气很足,有的喊声持续好几秒,嗓音又尖又锐,好似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