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我,忽然说道:“耳朵听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她说的话我居然能听见!我赶忙点头:“老人家,我的耳朵因为意外发生损伤,去医院查过,说是耳膜出了问题。你是黎家的长辈吧,一定医术高超,帮我看看耳朵呗。”
老太太做手势示意我先坐好。
我激动非常,对藤善说耳朵终于有救了。藤善抱着肩膀,面有疑虑,什么也没说。
中年男人站起来对着老太太说了什么,态度虽然恭敬,表情却有些咄咄逼人。他指指手表,意思是你们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
老太太说道:“众位且息雷霆之怒,为了照顾耳朵听不到的伤残人士,我只好用内力发声,诸位多多包涵。”
我,藤善,还有中年男人一起看她。
老太太把龙头拐放到一边,看着我和藤善说:“听说你们带来了我孙女黎礼的死讯?”
藤善刚要开口说话,老太太身后的小伙子道:“你把嘴闭上,让那个聋子说。”
这小伙子居然也有这等法力,能够让我听到声音。据我所知,连圆通和解南华都做不到。
不过这小伙子口气有点太硬了,没有礼貌,什么叫聋子。在人家地头上我只好忍着气说:“是。黎礼已经死了,当时我在现场,她是让洪东东打死的。”
“洪东东是谁?”老太太看我。
“应该是京城洪先生的长子。”我说:“到底是不是无从考证,我们推测应该是。”
中年男人刚要说什么,小伙子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对我说:“怎么死的,说经过。”
我咽了下口水,反问道:“两位不知是什么身份,能不能报个家门。”
老太太看我:“既然你不想说,那就闭嘴。”她顿了顿说:“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安排在一起见面吗?”
我和藤善看看那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看我们。
老太太说:“大家彼此都不熟悉,我先来介绍一下吧。两位怎么称呼?”
我说道:“我叫齐震三,这位叫藤善,我们都是江北八家将的。”
老太太又面向那中年男人:“先生,你怎么称呼?”
我现在只能听到她和小伙子的声音,其他人说话一概听不着。中年男人说了几句话。
老太太道:“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姓李,刚从京城来。说来也巧,这位李先生也带来了一个讯息给我们。”她顿顿说:“这个讯息和你们一样,他也是来报我孙女黎礼的死讯。”
我和藤善大吃一惊,看着这个中年男人。
“李先生的说法很有意思,他说黎礼是被八家将和一个叫陈玉珍的风水师害死的。”老太太说。
我和藤善面面相觑,心一下悬了起来,没想到我们居然和洪家在这里狭路相逢。
老太太指了指我:“这位叫齐震三?”
我赶紧点头。
老太太说:“你刚才问的问题特别好,问我是什么人,是个什么身份。大家都还不认识我,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自从嫁入他们黎家,原来的名姓就不用了,现在的名字叫黎门赵氏。死去的黎礼是我的孙女,从小她爸妈忙,在国外,黎礼是我一手带大的,就和我亲。小时候看不见我这丫头就哭,我也是疼这个丫头疼的不得了,我们娘俩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呢,你们三位老兄突然造访我们黎家,带来我孙女死亡的噩耗,你们可真是不速之客啊。”
老太太说到后来,竟然有些哽咽,拿起拐杖,平稳了一下情绪。
小伙子站在她的身后,面冷如冰,不在是嘻嘻哈哈的样子。
老太太咳嗽一声:“我一个老婆子活了七十来年,见惯了生死,看透了无常。人嘛,总有一死,生在黎家就要做好意外的准备。但是,人虽然死了,却不能死的稀里糊涂。三位,知道我们黎家的祖训是什么吗?”
我们三人都被老太太的气势弄得紧张,不由自主咽着口水,喉头耸动。
老太太对小伙子说:“小云,你来说说黎家的祖训。”
这个叫小云的小伙子,抱着肩膀看我们,朗声说:“三位听好了,黎家的祖训是八个字,有仇必报有恩必偿。”
老太太看我们:“听明白了没有?四个字,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