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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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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希望下次早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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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保老爹透过树林看看湖边人,又打量了打量陈玉,低声说道:“他们马上要走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马上。”陈玉叹了口气,摸了摸四脚青,好还有只动物陪着他。要去陈森他们去地方,他只能选择跟庄老大,或者封寒他们后面。

乃保老爹歇过劲,就从口袋里翻出旱烟,瞄了陈玉一眼,又忍着烟瘾放了回去,陈玉既然不愿意出去跟他们一起行动,可见不是一起,而且也不愿意让那些人发现。

“小哥看着挺面生,一个人来?”乃保老人不经意地问道。

陈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乃保老人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道:“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小哥带老头子上来,不然真交代里面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陈玉跟老人说这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外面某个方向,这会儿回过头说道:“老爷子客气了,湖里这么凶险,您都自己一个人下去了,光从经验说,就比我们强多了。”

乃保老人摇了摇头,叹道:“常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过咱们干是这行,真折里面也不算是丢脸事。”

说着又拍了拍陈玉肩膀,劝道:“小伙子还年轻,这模样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听老头子一句话,倒腾点东西,早点收手吧。”

陈玉都要苦笑了,下地这技术活,还真不是他自愿来,就算以前羡慕过陈森,沈宣,又满怀着热情选择考古系,这两年下来,他却真觉得怕了。

现想想,陈森死活不让自己下地,也许真有他道理。

但是,陈玉却一点也不后悔。哪怕过程再凶险,他不下地,也遇不到封寒。跟封寒一起日子,就算只是生命中一小段时间,对陈玉来说也是无可取代。

就算已经知道了封寒不信任他,他也不恨封寒,毕竟他身份是两个人所料不及,这不是任何人错。而一家四口生活,陈玉眼里,是无比美好东西。

“嗯,等过一段时间,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我就不下地了。”陈玉看着远处随口答道。

乃保老爹虽然劝说陈玉,他却知道他们这行不容易收手,尤其是年轻时候,就算他自己当年那会,也是神采飞扬,舍我其谁,觉得天下没有自己去不了地方。

没想到这看着挺厉害年轻人却不同,愣了愣,乃保老人笑道:“小伙子倒是看得开,那之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也许是上西北找个二线三线城市,买栋小楼,那房价便宜,开个小店。”陈玉喃喃说道,很久之前平凡生活又被拿了出来。

乃保老爹眼里有着赞同,随即又叹了口气,“这样很不错,想想老头子为了这个墓,这里守了很多年,现却舍不得这里了。罢了,我就继续再这养老算了,好歹图个清静。”

陈玉看着面前满头银丝老头,心里一动,不由问道:“老爹去了第五层吧?不知道那下面有什么?”

乃保老爹一直平淡脸色顿时变了,瞳孔一缩,眼里满是戾气,发觉陈玉皱起眉头,才反应过来,认真地看着陈玉反问道:“小兄弟也下去过?”

“没有,没敢下去。”陈玉也不嫌丢人,实话实说。

老人松了口气,又用手摸出烟,依旧没点上,只是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说道:“你没下去就对了。”

看着老人表情,陈玉也没催,只是将钻进他怀里翻找食物四脚青扯出来,他包里食物已经没有了,下水根本不可能带太重东西。

老人终于平静下来,慢慢说道:“我确实下去了,从第五层往下,应该都不是鱼凫王建造。”

“怎么说?”陈玉脸色终于变了,急切地问道,乃保老爹根本没找到那建造图纸,他是怎么判断?难道仅仅从下面东西就能看出来?

老人精神状态大概也不是很好,没看出来陈玉过于激动表情,只是盯着湖方向继续说道:“这地方一直有个传说,有时候能从湖面上看到干活工匠倒影。”

老人说着就转过脸看着陈玉,深沉地说道:“我这里也算待了十几年了,所以知道那不是传说,我亲眼看到过那些影子。而这次下去,是证实了那个传说。”

“什么?!”陈玉失声说道,想到当时那阴森森通道入口,陈玉不禁打了个寒战,艰难地问道:“老爹意思是你下面看到了那些——工匠?”

乃保老人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下去转了一圈,下面建筑和上面明显不同,相当……奇怪。而且那地方完全没有灯,至于我们后来看到那个怪物,也是从那里上来。”

“现想起来,等了十几年,终于进了龙王墓,其实也算是够本了。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豪华陵寝,前面四层东西,全都价值连城。可是人啊,只有贪念是无穷,我受不了诱惑,就想着再往下看看,结果差点把命搭进去。”

“第五层很危险?”陈玉问道,毕竟上面四层太平静了。

“不止,我其实到了第六层才回来。然后才明白,从第五层开始就不对劲了,然后我发觉后面根本不是鱼凫建造。”

陈玉疑惑地说道:“老爹意思是,底下是墓中墓,古蜀王修建陵寝之后,又有人下面接着修建了另外一个陵墓?可是我第五层看到了黄金无冠鸟雕像,那是古蜀国常见一种图象。”而且这种墓中墓很少见,风水上多是大凶,并且很不容易找到既能破坏了先头陵墓风水,而又将好风水都留给第二个墓地方。

老人脸色依旧不好看,“不是墓中墓,你想错了方向了。你知道古蜀国国王修建了青铜宫殿,那有没有算过,光是四层就会用去多少青铜?古蜀国就算把全国青铜全送到王面前,也不可能一直往下修。”

“而我看到第五层、第六层都是用青铜建造,下面虽然没看,一定也是。而且,半夜时候有金属撞击响动,你肯定也听到了。”

陈玉倒吸了口气,看着老人结巴着说道:“老爹意思是——”

“对,那就是这座青铜宫殿还往下修建。再结合里面东西和怪物,我得出一个结论。下面真正怪物是那座宫殿本身。古蜀国国王可能把所有工匠都封死陵墓中了,也会墓中养尸防止哪天真有人进去。”

“但是我们前面四层几乎什么都没有遇到。所以我猜测,那些工匠和粽子全第五层以下,他们——怕是全被下面宫殿吃了,变成下面宫殿一部分。于是那些工匠继续往下修建那座宫殿,而那些粽子也变异了,比血尸还恐怖。不知道是不是生人下去原因,我觉察不对,想要离开时候,那怪物跟上来了。”老人说到这里,似乎回忆到极恐怖事情,脸上表情有些扭曲。

陈玉半天没有说话,老人说得对,就算举古蜀国之力,也不会有可供宫殿永远修建下去青铜。那座宫殿,确实处处透着诡异。

鱼凫一定没有想到,他给自己修建尸解成仙陵墓居然会变成这种阴森恐怖模样。

“总之,你没下去就是幸运,老头子以后也不会再下地了。”老人感慨着,脸上有着沧桑。

陈玉却有几分真心地笑了:“怎么?老爹也看开了?”

“你当我从第五层下面出来什么代价都没有?说起来,这还是我以前保命法子,可是一直没有用到过。但是用了就再也不能用第二次,现这法子已经没有了,也彻底断了我下地念头。这样也好,是到了该放下时候了。”

陈玉看到老人轻松却有些迷茫表情,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老爹——老爹是不是有只狗,我来时候看到过,被一个喇嘛带走了。”

老人脸上表情缓和了,笑道:“黑子是条好狗,明天我就把它接回来。”

陈玉想到那条忠诚大黄狗也微笑起来,然后就觉得手指头一热,低头一看,发现四脚青盘他腿上,将自己手指头放到了它嘴里。

见陈玉满脸黑线地看着它,四脚青放轻了动作,黄色大眼睛讨好地眯成了两弯月牙,然后用它米粒一样牙磨着陈玉手指头。

陈玉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四脚青想要什么,想到四脚青宫殿里帮了他大忙,考虑了一会儿,用针手指头上扎了一下,顿时血珠子就冒出来了。

四脚青急忙吐出了嘴里手指头,它到底也没敢咬,然后将陈玉弄破手指头含进嘴里,小口吸了两口,就用舌头陈玉手指上一舔,把血止住了。

“咦,阿措那小子赶着车上来了,看来他们下午就走了。”乃保老人忽然说道。

陈玉立刻抬头,紧紧盯着外面,随口说道:“那我下午也走了。”

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道:“行,那你去我那里,我给你准备点吃。”

陈玉也没客气,谢过老人好意,乃保老人先回了木屋。

陈玉没动,他继续看着远处正收拾东西装车那群人。

封寒坐河岸边,身边放着陈玉给他收拾大包,他面前还放着个长包相当严实黑色包裹。

陈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到封寒慢慢打开了那个包裹,然后小胖踮起脚,前肢扒到包裹上面,少那个人终于出来了。

封寒看着里面静静躺着陈玉,已经过去了很久,陈玉尸体依然没有僵硬表现,栩栩如生,柔软却冰冷。没有他熟悉让人无比舒服温暖,封寒看了很久,然后慢慢俯下身,陈玉唇上亲吻着。

墨黑眼里闪过一丝妖异血红,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隐没。

封寒将陈玉半扶着抱了起来,让他靠自己身上,然后将头埋了陈玉脖子上,像他以前一直做那样。

他总觉得做比说实用多了,可是封寒终于发现,有很多话他都没来得及说。

封寒用力搂住陈玉,他耳边低声说着:“别害怕,我说过话从不收回来,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胖不敢相信地看着陈玉,没有睁开眼对他微笑,没有给它准备牛肉,没有——活着感觉。它知道那种感觉,那种痛苦沙漠里已经经历了一次了。它不能忍受再一次失去妈妈,它还是头小豹子。

它猛然转身往河边跑去,伸爪子拍死几只被它吸引过来鱼,低下头叼嘴里,然后跑到陈玉边上。

放下嘴里鱼,小胖伸爪子推推陈玉,看陈玉没动静,又不断舔着陈玉垂下来手,起来,我也可以给妈妈准备食物了,你看,虽然我生气了,但是我等你们回来时候还努力成长着。

远处树林里,陈玉心不自然地抽痛起来,他往前伸出手,然后握成拳缩了回来。

某种名为希望东西他心里飞地滋长着:也许,还完所有东西之后,所有事都落幕之后,你还愿意留下来,继续我们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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