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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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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报应,轮回不爽,相国寺方丈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响着,珲阿若是遭了报应,所以她被自己找来的人杀了,可自己的报应又在哪里,哪天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呢?魏良娣茫然的看着镜子里边的脸,才半日光景,她似乎便已经老了几分,眼睛的皱纹多出了好几条,原先那个雍容华贵的魏良娣已经不见了,镜子里的是一张惊怖的脸,歪眉歪眼的在那里,让人看了只觉厌弃。魏良娣猛的伸出手去将那镜子掀翻在地,带着梳妆匣子也倒在了地上,簪子钗子滚了出来,明晃晃的耀花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京城永远不乏有最新的闲话儿好听,皇孙府上的凶案也才被人议论了两天就湮灭在新出的事情里边了,这事情虽说是后宫香艳的事儿,不便在民间流传,可这位新即位的皇上却似乎却不忌讳这一点,所以这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甚至传遍了大虞。

新皇将自己府上的十多房姬妾都召进了宫,各自封了贵人椒房的分位,可他看来看去后宫还不够充实,于是想另外找些新鲜人来侍奉他。先帝还未下葬,国丧未过,也不好大张旗鼓在全国采选美女入宫,于是他只能将目光投到了后宫。

先皇在时宫女被临幸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可临幸归临幸,大部分都没有给分位,只有一位因为生了儿子,所以才赐了个椒房,可现在的大虞后宫,新皇临幸了宫女以后,只要是得了他的心,一律便封了椒房,这可是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好事儿,谁又不想有这种运气?这宫里颇有些姿色的宫女们心思都活泛了起来,每日里边穿着最精致的衣裳,打扮得妖妖乔乔的在御花园里走来走去,只希望能遇到皇上,被他看中带回寝宫去。

长喜宫里边虽然住的都是太椒房太贵人,可她们的宫女们却比她们更有前途,所以一时间先皇的妃嫔们都没有人照顾,宫女们全去御花园闲逛了。于然椒房和郁祥椒房是赫连焘最受宠的妃子,素日里都是被宫人们精心照顾着的,没想到一旦赫连焘驾崩,便是连小小的宫女都对她们一屑不顾了,两人心里头想着这事都无比暴躁。

一日天色将暮,郁祥椒房在屋子里等着贴身的宫女给自己送晚膳过来,好久都看不到人,她喊了几句也没听到回话,气得她撩起裙子便站了起来,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刚刚出了院子门,就见于然椒房指着围墙在骂人,她们俩都是来自柔然,本来是一族的,理应该亲近些,只是那时候争宠成了对手,可现在赫连焘故去,两人又变得无话不说起来。

郁祥椒房站在那里听了一阵,于然椒房是在骂她的宫女,只觉得两人同病相怜,她走上前去拉着于然椒房的手道:“姐姐,你别骂了,你在这里骂那些不要脸的又听不到,不如咱们去园子里头将那些不要脸的东西拖回来,好好的打上几十板子,看她们还敢不敢这样怠慢。”

于然椒房听了也觉得有理,两人携手出去寻自己的贴身宫女,走到外边便见一群群宫女们穿红着绿的在御花园里头,或是聊天,或是嬉笑,眼睛不住的往太清宫那方向瞄。于然椒房气得脸色发白,咬着牙齿骂道:“一群浪货,先帝还只去了半个月呢,便穿成了这样子!”

郁祥椒房看了看自己身上素白的衣裳,叹了口气道:“姐姐,以后咱们便没穿红着绿的机会了,穿了三年白色的衣裳以后还只能穿素色衣裳,真真无味得紧。”

郁祥椒房来大虞有五年了,她十六岁入宫,到现在也才二十一岁光景,虽然已经被冠上了“太椒房”的称呼,可她心里却依旧是向往着新鲜颜色,不比于然椒房,三十多岁的人了,自然对这些也看淡了些。

两人说着话儿往前边走,眼睛不住的寻着自己贴身宫女的踪影,等到她们走到湖边时,迎面却碰上了一抬软轿,上边坐了一个穿着明黄衣衫的人,湖边的宫女们眼睛里都露出了一种羞j□j慕的神色,纷纷跪了下来:“奴婢问皇上安。”

于然椒房和郁祥椒房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身为赫连焘的妃子,她们是不是要给新皇下跪,这礼节她们还没有学习过。新皇抬起眼睛正在四处瞄着那些宫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心的人,却没想到见着了两位穿着素白衣裳的女子,站在那红红绿绿中间,煞是扎眼。

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蓦然吃点清粥小菜便会觉得异常美味,于然椒房和郁祥椒房本来就生得貌美,由一群鲜艳的底色映衬着,更显得妩媚娇艳,看得新皇心里痒痒的,一种渴望从下边延伸了上来。他指着于然椒房和郁祥椒房哈哈大笑着说:“你们二人,跟朕回东宫去。”

周围一片宁静,连个喘气的声音都没有,跪在地上的宫女们都小心翼翼的将视线投向了两位太椒房,心里想着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不知两位太椒房会怎么做。

郁祥椒房性子直快,嘴里不会转弯说话,她瞥了新皇一眼道:“我们可是你父皇的妃嫔,皇上,你还是看清楚再说。”

新皇一愣,这才看清于然椒房和郁祥椒房的鬓边都别着一朵宫纱堆制的素白花朵儿,确实是他父皇的妃嫔无疑,可是他却没有因此而罢手,只是咧嘴笑道:“父皇的妃嫔又如何,我们胡人娶庶母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也不差我这一桩。”他向软轿旁的内侍们挥了挥手道:“来呀,将她们给我带回去。”

是夜,新皇左拥右抱,将于然椒房和郁祥椒房撮弄了一晚上。两人开始还不情愿,无奈新皇坚持,而且加上他继承了赫连焘体力过人的特点,两位太椒房又是久未逢雨露,新皇勇猛让她们也逐渐放开手脚,尽情欢娱起来。

第二日起身,新皇便封了于然椒房和郁祥椒房为贵人,赐了两人单独的寝宫,这让大虞朝野一片轰动,特别是十皇子赫连旸更是没了面子,他的母亲竟然被兄长强占,还封了贵人,气得他红了眼便想冲进后宫找新皇去算账,被皇子府里的人紧紧的拉住,千万哀求着要他忍耐,谁让那人是皇上呢!赫连旸心中自是不忿,口中虽然不说,心里边却一直在寻找着机会,想要该如何才能报仇雪恨。

新皇可丝毫没有将朝野的议论听在耳朵里边,他上朝只是随便听听臣子们的禀报,至于如何处理都委托给了那颜,根本没想过如何去治国安邦。回宫以后他便是讲究着吃最好的东西,找美貌的女子,这才是他生活的重心。

宠幸了于然椒房和郁祥椒房以后,新皇这才发现原来父皇的女人比自己的女人不会差,甚至会更好,他突然想到了那南汉进贡来的灵淑椒房来,都说她貌若天仙,乃是父皇妃嫔里边最最美貌的,为何不将她弄了过来试试滋味呢?

想到这里,新皇便打发了内侍去长喜宫里将灵淑椒房传到东宫来,没想到去了好一阵子,那内侍回来禀报道:“灵淑椒房不在长喜宫里。”

新皇大为扫兴,本来已是蓄势待发,没想到这箭却是放不出去,他暴躁的问道:“那她在哪座宫中?”

内侍低头答道:“皇上,那灵淑椒房不是和东平王一起谋逆吗,该是关在天牢里罢?”

新皇这才想起这事情来,可不是这样吗,若不是将罪名安在了东平王和灵淑椒房头上,这皇帝位子还轮不上他来坐呢!只是那般美貌的女子死了可惜,还是将她赦免了弄来后宫供自己玩乐更实在些。想到这里,新皇对那内侍道:“你去告诉那颜那大人,让他将灵淑椒房给朕送到东宫来。”

那颜得了这道旨意,心中猛的一惊,灵淑椒房被关在天牢里边,日日被狱卒们享用,早已憔悴不堪,可最要紧的不是这个,最最要紧的是,现在灵淑椒房定是恨他入骨,若是将她送到新皇的床上,万一灵淑椒房得了新皇宠爱,定会在他面前进谗言,自己身家性命可是不保了。

绝不能将灵淑椒房送到宫里头去,那颜握紧了拳头,低声吩咐了身边的内侍几句:“你速速去将此事办妥当了,不能有半点耽搁。”

那内侍会意,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禀报道:“大人,那些狱卒们已经做到了,小人亲眼看着她落气的,还伸手探了鼻息,死得透透的。”

那颜点了点头道:“做得好,去领赏罢。”

东宫里新皇听那颜来回禀说灵淑椒房已经暴毙在天牢里边,不由得大为扫兴,拍案而起,指着那颜怒骂道:“以前我做南安王时,你去办案,凡属是有美貌的女子你便主动给我送到府上了,可现在有这种人间绝色,你竟然就让她死在天牢里了,你办事倒是越来越糊涂了,我看你也该好好歇息一阵子了。”

新皇如此痛骂那颜也是有他的原因。南安王府几个长史目光放得长远,他们原本没想到这个皇位来得如此轻松,又看着新皇信任那颜,倒将他们抛在了一边,心中有些不舒服,纷纷向新皇进谏:“皇上封那公公也太心急了些,那公公拥立确实是立了大功,可他现在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恐非皇上之福呀!”

听着昔日最贴心的旧部如此力劝,新皇心中也是懊悔,因为突然就被拥戴着立为皇上,一时心中高兴,所以重重的封赏了那颜,可现在想起来确实也有些隐患,为何不封自己几个亲信做要职呢?所以他正想要找那颜的岔子,将他的权力收回一些,这件事情便给了他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了。

那颜躬身应道:“皇上,老奴考虑不周到,还望皇上恕罪,老奴定会为皇上再访些美貌女子来供皇上享受。”

新皇本想借机捋去那颜一个职位,可看着他态度诚恳,又承诺还会替他寻访美女,终究还是没有下夺官的旨意——毕竟说出去也不好听,为了一个谋害先帝的女子,竟然要把一手扶持自己的人降职,还不知道旁人会如何议论自己呢。

“你去罢,以后做事要上心些,力求不出差错,再出了差错,朕定不会轻饶了你。”新皇挥了挥手示意那颜退下,心中一阵遗憾,灵淑椒房为何就这么死了呢,他还想好好的宠幸她,尝尝这人间绝色的滋味呢。

那颜从东宫走了出来,只觉得一身凉浸浸的全是汗,中衣贴着皮肤实在难受,皇上这意思他也看出来一些,莫非是要过河拆桥了不成?原以为他为人蠢笨,容易控制,没想到他还是有一帮心腹的。那颜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刺眼的太阳,手握紧了几分:“若是你要逼我,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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