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怨念,赶紧卑微起来,“应该的,这是小的分内的。”
表妹一个相国府千金,说出这样的话来,李齐愣怔着有些手不稳啊。
嗯,他还是不要说话了。
不过,这碗汤好香,本来没食欲,都饿了。
汤也送完了,她没什么理由不走啊。
叶蓁就瞟了门神一眼。
褚元澈别过头去,跟旁边人说话,无视。
竟然不鸟她,叶蓁咬咬牙,拎着托盘就走。
“过来收碗的时候再给李将军端些热水来,还有本王的饼。”
哼,算他识相,叶蓁即刻弯了唇角。
走回去,天禧重新洗了锅已经开始熬粥,她就让天寿跟着她去简陋无比的茅厕。
只有半人多高,四周就围了新砍伐的树枝,细看还有小窟窿,虽然从外头看不清楚。
她还是觉得如芒在全身。
那些兵丁,似乎对他们几个的身体很好奇。
有种隔着衣裳要看近肉里的感觉。
好讨厌。
素质,太没素质。
嗯,其实她现在的处境,就是现代人妖。
只能活在人们异样的眼光里。
处理好了,温水净手,小米粥也出锅了。
捧在手里还没入口,就引来几个围观的。
脸膛红黑的壮汉使劲瞅了瞅碗里,随即毫不掩饰的失望了,“清汤寡水的,能饱吗?”
另一个瘦削些的汉子笑嘻嘻,“人家有一口饭就饱,跟你能比嘛。”
“是呗,小米干饭,他那么大的碗,我能吃三碗。”
“你不行,我三碗哪都不到哪呢!”
“吹牛吧你!”
“不信,你给我弄三碗来,四碗我都吃的下。”
“白面饼不吃吃小米饭,傻死你!”
“哎呦,我可没说您几位。您慢慢喝粥。”
……..
围上来的人七嘴八舌聒噪过,呼啦啦走了,叶蓁满脸黑线的叹口气,喝粥。
古代麦子少,白面饼的确比小米饭高大上多了,呵呵,她看起来是比较傻。
喝了几口,太热,她就放弃了。
端了两碗米汤,一块饼,奴颜婢膝的过去。
还差几步到,她就发现,门神旁边一帮人都万分期待的看着她。
那目光,就像猫看见鱼。
很饥渴。
她怎么了?
顿时,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直到行礼过后放下托盘,众人瞬间失望的脸,她算明白了,人家看的是她端的碗。
自作多情了,好尴尬。
不光有饼,还有粥,好贴心,褚元澈顿时心中一暖。
哎,装的好辛苦啊。
叶蓁过去收碗,不禁有些吃惊,碗好好干净啊。
渣都没剩。
那么大一碗,面条剩不下,把汤能喝到一滴不剩,这得多大的胃?
饭桶,她这个表哥,绝对的饭桶。
“李将军,您的水。”
如果还能喝,叶蓁就给献上膝盖。
风寒就是感冒,感冒了都胃口不好,要是哪天这人没病没灾,得吃多少啊。
“放…..咯….放着吧。”
一个饱嗝,弄的李齐顿时有些没脸。
没办法,几天没油水了,碰见这么好吃的肉面,他实在不忍心辜负。
叶蓁强忍着才没笑,一碗方便面就被征服,好有成就感。
话说,吃方便面的还好,其实旁边闻着看着的才最受罪。
反正,她都觉得别人吃方便面的时候,特别美味。
门神好定力,放着好吃的东西不吃,啃饼。
亲民,这种装逼的事,换了她,是做不来。
“你来,坐箱子上看守本王的盔甲。”
就当她端着托盘再一次要走掉时候,天籁之音传来。
“是。”,叶蓁颠颠的就凑了过去,坐下。
“王爷,您想着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怎么还带这么美味的饭食?奥,想的就是周到,给病号准备的。”
刚坐下,就听一个中年男人自问自答。
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这人说话话里有话。
似乎,不太友善。
“府里人打点的行装,盛情难却,本王也不清楚带了什么来。”,褚元澈慢悠悠的咽了嘴里的饼,云淡风轻。
骠骑将军冯安山咧嘴就笑,“王爷您出了名的不近女色,难道瞒着大家伙藏了佳人不成?”
褚元澈懒理这种嘴上官司,抬眸望过去,语调微凉,“本王用藏吗?”
“是呢!王爷忙于政务,的确分身乏术。末将就是觉得,能给您备些这些饭食的,订是个知心人,怕是倾慕王爷了。”
“冯将军,你是算命的吗?恐怕算命的都可能算出你这样的卦。吃食是厨房一五大三粗的厨子备的,你若是认为那样的知心,等回去的,本王把他送到你府上。”
褚元澈回的甚是平静,一丝波澜都无。
旁边听的就不好了,顿时,一帮人哄笑。
“到时候若是那厨子倾慕咱们冯将军,哈哈,冯将军,到时候你难道收了他不成?”
“那个厨子,哪天给我见见,哎呦,我得瞅瞅冯将军神交的人,是何等人物!”
…….
一时,有些粗俗的话炸雷似的四起。
叶蓁托腮跟着笑,眼睛溜溜转,那帮人的神色尽收眼中。
帮着门神的占少数,作为元帅,手下大将小将的收服不了,不妙啊。
而且,她特地看了看那个李齐表哥,那货竟然只看戏。
她对自己都怀疑了,眼睛没用了,这帮人,全靠演技了。
精湛的,都让她雾里看花。
一头雾水。
************
京城,相国府。
前院正厅。
房门禁闭,门口把守的人冰冷严肃。
和相国府的家丁穿戴完全不同。
主位上端坐一布衣妇人,不施粉黛,暗色衣裳,首饰很少,打扮看,就是一中年嬷嬷。
只是没有奴颜,气势十足。
三皇子和叶相国分坐两侧。
褚元吉放下茶杯一脸客气的笑,“相国,母后听说令爱病重,担心的不得了,特地出宫探看。”
“承蒙皇后娘娘挂念,真是折煞小女了。只是小女起了水痘,不能见风,是不能过来拜谢娘娘了。”
叶相国拱手,一脸谦卑。
皇后直接起身,“无碍,哀家少时也起过,不怕她过给哀家。相国带路,哀家亲眼瞧瞧,也好心安。”
“这……”,叶相国词穷,突的站起,很是紧张,“娘娘你千金贵体,怎能……”
“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去看看个生病的小丫头,有什么打紧。”,皇后往前进两步,视线越发咄咄逼人,“怎么着,哀家想见见你的女儿就那么难吗?那姑娘,哀家可是喜欢的很呢,第一次看见就欢喜。”
叶相国挡在前头,“皇后娘娘,等她病愈,臣带她去见您…..”
“来都来了,哀家大费周章的,总不能白跑一趟。”
褚元吉帮腔,“母后您去看她,可是她天大的福分,没准,病一下子就好了。得了,咱们别耽搁,就这么出去,相国府的下人那么多,随便找个带路就是了。”
“嗯。”
两人作势要出去,叶相国急急的挡了过去,探口气咬牙道,“别…..哎,皇后娘娘,老臣就实话实说了…小女……小女她…..她被掳走了,她被四皇子掳走了啊。”
皇后眼睛微眯,很是意外,“你说什么?老四把你女儿掳走了?”
“好几天了,就那天送罗塞太子的宫宴之后,路上,一伙人把小女掳走了。就留下一封信,是四皇子写的。隔天,我上门去讨要,好说歹说,他是一口咬死了,什么时候还朝什么时候把女儿还给我。哎,怎么能这般啊,我的女儿啊…..”
叶相国连连叹气,满满的痛心疾首。
一时方寸大乱,恨不得捶胸顿足。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信了个大概,这几天有些蹊跷的事,因着这个,全都有了答案。
“相国莫慌,信呢?能否给哀家瞧瞧,哀家也好给你出出主意。”
“书房,在书房,老臣去拿。”,叶相国拿到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的走了。
门一关,褚元吉就急道,“母后,老四这招毒啊,他控制了那丫头,叶相国恐怕就得凭他差遣了!怎么办?咱们怎么办?”
皇后原地踱步,也是心难平,终归还是沉得住气的,“吉儿莫急,老四抓了他二女儿,他大女儿不是到了咱们手里。”
“母后,那怎么比!咱们那个可是他不要的,送尼姑奄去,他肯定不看重。”
“毕竟是亲父女,他总不能看着她死的吧。会有些用的。若是能找到老四绑走的丫头,那就好了。”
“老四贼的很,肯定藏得结实,怎么可能让咱们找到!”
“死马当活马医,明天开始,依着抓盗贼的名义,京城里好好的搜。”
褚元吉连连点头,“母后,您说,相国有没可能骗咱们?他故意把女儿藏起来?”
“等着看信,老四的笔迹不好伪造的。”
“就算是老四抓的,哎,那丫头不在咱们手里,叶相国不好摆布的。他一向忠于父皇,就算恨透了老四,也不见得愿意造父皇的反啊。”
“这事要从长计议了,只能再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