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涧道:“快点!把刚才这些话告诉她,让她万不可莽撞行事。”
胡钧心急如焚,匆匆赶回第五将,到第八营去寻找黎章。
他一路思想万千、柔肠百转,只想不出一个十分稳妥的主意,让黎章安然度过眼前难关,以至于,他觉得中军营盘和第五将营寨之间的路程太短,很快就到了。
忐忑不安地找了一圈。结果,黎章不在校场,也不在帐篷,只有黎水在帐篷里歇息。她的伤才好,不敢操练太狠。
胡钧忙让黎水去找黎章回来,说将军有事找她。
黎水眨眨眼睛道:“我也不知大哥去了哪里。等他回来。我让他去将军那就是了。”
事实上,黎章这些日子总是偷空出去,四下找人,黎水当然不会说了。
胡钧急了,说将军们都等着,不能耽搁。
黎水疑惑地问道:“将军们?他们找大哥干嘛?”
胡钧心急如焚,想着他本来就是要帮黎兄弟的,因此也不隐瞒了,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黎水。
黎水当即跳脚大骂:“张富。这个王八蛋!他娘才是女人呢!我大哥不会饶了他的。你等着,我去找我大哥。”
她跟众军汉相处了几个月,情急之下就学他们骂起人来。可也不想想,有这么骂人的么?
谁的娘不是女人啊!
她这副模样却让胡钧疑惑了:这样子,黎兄弟到底是女人呢,还是不是女人呢?
黎水风风火火地赶往辕门口,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黎章,好筹划对策。
此时。辕门口有个身着普通靖军服饰的少年正向守门军士亮出军牌。
那年轻军士看也没看军牌,对他笑道:“是黎指挥回来了。”
那少年听了一怔。正要询问,却见营寨里面跑过来一个疤脸少年,顿时大喜,忙迎上前去叫“阿水”。
黎水一把拉住他:“哎呀大哥,你怎么才回来……”
她才说了一半,就惊愕地愣住了。
才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四下一打量,慌忙示意黎章不要出声,然后扯着他往帐篷那边飞奔,一边低声用最简洁快速的语言。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
黎章勃然大怒,随着黎水气势汹汹地回到自家营帐。
胡钧看见他,急忙站起来,目露奇异之色,正要将打叠好的一番温柔言语来宽慰他,让他安心,就听黎章冷哼道:“胡兄弟先请回。小弟稍后就去中军大帐面见将军。”
见他站着不动,黎章不悦地问道:“莫非胡兄也认为小弟是女人,要当面验证不成?还是怕在下跑了?”
胡钧慌忙摇手:“不,不是!”
黎章恶狠狠地咬牙道:“那你就先回去。放心,小弟不会跑的。有人说老子是女人,老子不给他点颜色瞧瞧,那还是黎章么?”
你不是,肯定不是!
胡钧看着眼前气得面目狰狞的勇将,在心里大喊。
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就信了副将军的话呢?那张富分明就在陷害黎兄弟。
风流俊俏的胡钧小将满脸涨红,一腔柔情化为羞惭,匆匆出帐,逃也似地去了。
等他走了,黎水慌张地将黎章拉进帐幔后嘀咕起来。
而辕门前,身着指挥使衣甲的黎章跳下马背,大步朝前走来。
那个先前放黎章进门的年轻军士惊呆了,忽然看见眼前黎章看他的清冷目光,忙疾步上前笑道:“黎指挥牵马回来了?哎哟,我刚才看见黎水小兄弟先走了,怕是有事不等指挥使了。”
黎章狐疑地看着他。
那军士朝她猛打眼色。
旁边有人奇怪地问道:“指挥使大人不是刚进去吗?什么时候又出来了?”
黎章心中大震,不待那年轻军士答话,立即笑道:“刚出来的。我弟弟说找我有急事,我想着马还放在外面,就去牵回来了。你们聊得那么热闹,没看见?这样守卫可不成啊!”
那几个军士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先前那个年轻军士赔笑道:“属下可是专心的很,看见大人出去了。是他们在偷懒。”
那几个人忙瞪他,说金富贵在说瞎话。
这几个军士都是第八营的,黎章嘱咐了他们一番,这才牵着马匆匆去了。
还没到营帐门口,就见黎水飞奔过来,看见她跟看见救星一样,先是现出大喜神情,接着又跟做贼似的,左右张望。
黎章低喝道:“不用看了,我都知道了。快回去!”
黎水急忙装作无事人一样,嘴里唠叨着废话,跟黎章一起来到帐篷前。
黎章急速跨进了帐篷,她则将马胡乱拴在一截木桩上,接着也跟了进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黎章面沉如水地来到校场,对魏铜吩咐了一番话,然后转身就奔中军大帐去了。
中军大帐内,何霆、顾涧等将官死盯着站在大帐中央的少年,见他虽然不是满脸胡须的大汉,面容尚算英俊,但并非清秀俊俏那种,若说是女子,好像……不大像啊!
少年也不言语,面含冷笑,巍然不动,挺拔如松,任他们打量。
何霆见他并不惊慌失措,心下诧异,便沉声道:“黎章,张富指称你为女扮男装,可有此事?”(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