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元宵,梓修和江靖轩去了嵩县,萧楠则在思寻着秋后算帐的事,去?33??萧家栽了那么大一个跟斗,萧祯差点小命不保,这笔帐自是不可能这么算了,她站在自家庭院的桂花树下,背着双手,抬头望着庭院上空飘动的云朵,目中寒芒闪烁。
“大娘,和你商量个事儿,小祯今年都八岁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到私塾去了?”正值她思绪神游的时候,林氏走到她身旁,开口和她商量。
“小祯现在跟着我学不是挺好的吗?以他的聪慧和悟性,私塾里的先生根本教不了他。”萧楠将视线收了回来,投到林氏身上,有些诧异的开口。
“你的学识确非一般私塾先生比,可这孩子日后若要想走仕途,还是应该正二八经的在学堂里和同龄人处处,这对他日后的为人处事有一定的帮助,别的不说,但说他考童生的时候,以学堂的学生名义参加也更容易些不是。”
“阿母,萧祯的情况不一样,不能用常理测度,他悟性之高反应之快,同龄人中根本找不到可以比肩之人,以他现在所掌握的知识,整个青孚镇能教得了他的也就外祖和官学的王学正,他若想考童生,今年去报名,都费不了什么力气,所以,私塾的事,暂时就不考虑了,若想他和同龄学子多相处,很简单,等他满十岁之后,让他去报名参加童考,拿到童生资格后直接去县书院去读书即可。”萧楠摆了摆手,拒绝了林氏的提义。
“大娘,你实话告诉我,这孩子的来历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言明的特殊之处?这些年你对他的教导比梓修还要认真严厉得多,以他的聪明,五岁就可以送去私塾,但你一直不让,他刚开始到咱们家的那两年,连镇上,你都少让他去……”林氏默默的看了萧楠半晌,终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心头这些年的疑惑。
林氏嫁到萧家之后,以前家里的一切有丈夫打理,丈夫不在之后,又有女儿把家扛了起来,她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心,日子过得很顺畅,正因为如此,什么事她都不喜欢多想,不多想,不代表她感知迟钝的人,萧祯本身气质和言词谈吐,再加上萧楠对他的种种异常,早让林氏对萧祯的来历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只是女儿不和她解释,她便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阿母,现在时候不到,我不好和你解释,也许很多事只是我多想,萧祯可能一辈子都是咱们家的孩子,但……”萧楠一脸歉然的看着林氏,缓缓接口道,她不想骗林氏,可有些事,没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故,是真的不能说。
“罢了,既然是不便说,那就别说了,你是个非凡的孩子,阿母相信你行事会有分寸。”林氏闻声没有再问,只温婉的朝萧楠笑了一笑,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转身离去。
萧楠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林氏不是什么目不识丁的村妇,她曾是青孚镇有名的才女,不管是学识还是见识都相当不凡,以她的聪慧,难道从来没有对自家这个自撞破脑袋后,就变得和之前大不一样的闺女产生过怀疑?
也许不是不怀疑,而是不愿意多想罢,无论她这个躯体的灵魂有什么变化,这个躯体都是她亲闺女的躯体,萧楠苦笑着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到脑后,转而继续思索萧祯失踪一事所会涉及的人,乞门的人能不动声色的把自己一家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并把怀疑对像延伸到萧祯身上,不可能和青孚镇的人没有关系。
萧楠的仇家就那么几个,青孚镇对她怨气最大的当属官学博士周衍,嗯,还有大舅的那位付姨娘,说起那位付姨娘,萧楠颇有些奇怪,以林家对她的态度,她早该自请出门,与林家断绝关系,恢复自由之身,好早日嫁人。
但不知为何,哪怕这些年,林家人和林大舅都对她不理不睬,她一年在林家宅院里呆的时候不超过二个月,却始终没有说过想要脱离林家的话,身上一直挂着林家姨娘的名头,似乎准备就这样一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