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县尊大人话,民女有人证。”一身旧衣,面黄肌瘦的姚天琪站在庄严肃穆的公堂之上,面对公堂两旁手持杀威棒的冷面衙役以及身着官服、满面肃容坐在《明镜高悬》匾下的县尊,竟不显半分怯意,她抬目看了座上的县尊大人一眼,不卑不亢的回答。
“好,传人证!”县尊王守谦颇为惊讶的看了堂下的小姑娘一眼,一般的普通百姓别说孩子妇孺,即便是成年男子,上得公堂,多半也会被公堂中肃穆凝重的气氛给惊得脑门流汗,两股战战,眼前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气度,当真令人惊叹,不过他到底是为官多年的人,心性气度早已历练出来,心头虽然惊讶,却也不会为这么点事失态,他看了姚天琪一眼之后,大手一挥,让人传唤人证。
不一会儿,萧楠和江靖轩就来到了公堂,萧楠和江靖轩的容貌气质皆十分出众,这两人往公堂一站,便如一道清风灌进了公堂,让里面肃穆凝重的气氛莫明缓和了许多,王守谦大概没想到姚天琪的证人竟是这样一对出色的男女,他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的时候,不由怔了一怔。
当朝公堂之下,除了已坐实罪名的犯人之外,其它人进入公堂只需朝主官躬身行礼,无须下跪,萧楠和江靖轩进来之后,两人齐齐拱手弯腰朝衙堂之上的县尊行了一礼:“学生江靖轩,民妇萧楠,见过县尊大人。”江靖轩既是秀才,又是武举,在县令面前当称一声学生。
“你有功名在身?”县尊听得江靖轩的自称,面上顿露恍然之色,江靖轩和萧楠风采之出众,许多世家子弟亦不能与之相较,这两人想必不是普通人,为此,他对江靖轩的自称非但不感意外,反而多了几分释然。
“学生是大中祥符二年,洛阳嵩县的秀才,她是拙荆。”江靖轩不卑不亢的回答,秀才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却也是仕子中的一员,由他们出面做证词,比那没有功名在身的百姓更易令人信服,这是古代人的一种本能思维。
大中祥符二年?洛阳嵩县的江靖轩?县尊听完他的介绍之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双目陡然一亮,他想起来了,自己刚中进士那一年,就曾听过这名字,因为他正好是大中祥符二年的进士,那一年江靖轩这个名字对于同期仕子而言,可谓是如雷贯耳。
江靖轩不仅是那是届嵩县的文考案首,同时还是河南府的武举解元,而他那个时候才十六岁,十六岁的武举解元加一县案首,这样的人物在大宋开国以来,还是第二次出现,那一届的文武试名次出来之后,江靖轩俨然成了一颗新星,无数人都在津津乐道的揣测着这颗新星的未来……
让大家万万没料到的是,那个江靖轩自那一次扬名之后,就彻底沉寂下去,许多当年听过这个名字的仕子们说起他的时候,还在感慨,更有人猜测江靖轩许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承受的打击,导致他彻底与仕途无缘,王守谦实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这位曾经名躁一时的红人。
好在官场历练多年,王守谦的心性已变得十沉稳,他心头虽颇为激动,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微吸了口气,缓了缓情绪之后,才接口道:“原来是江郎君,你既有秀才功名,又是武举之身,公堂之下,不必拘礼,我招你前来,是因堂下这位名为姚天琪的小娘子说你是她的证人,可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