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拥军父母所在的居民小区是一个开放式的小区,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规划可言,虽然看起来不大现代化,却也充满了浓浓的生活气息,小区里很多一楼的住户都把窗子改成了门,经营起不同种类的小生意来,有洗衣店,有裁缝店,有修鞋擦鞋的小铺子,还有理发店,小区里面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热闹了几分。
在冯拥军父母家所在的那栋楼下面转了转,贺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扭头看了看汤力,问;“你头发长不长?要不然咱们俩都稍微修剪一下?”
汤力看了看,见冯拥军父母家楼下有一剪理发店,店里面坐着几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正七嘴八舌的聊着什么,看起来那里应该是附近居民扎堆聊天的一个小据点,一般想从这样的地方打听出来消息也会比较容易一些。
“走吧。”汤力点点头,表示赞同贺宁的想法,两个人朝理发店走去。
理发店很小,是一楼住户的一个大房间改成的,大约也就不到二十平方米,里面也没有什么装修装饰,四面白墙,一面墙上挂了一面大镜子,镜子前面有一张折叠椅,椅背上还搭着已经洗得有些发黄的围布。几个聊天的老头儿都挤在门口的两组小沙发上头,其中有一个身上兜着个白色的围裙,很有一点很多年以前理发店里剃头师傅的味道。贺宁和汤力走过去的时候,那几个老头儿正在天南海北的聊着,聊兴正酣,话题天上地下、大事小事,什么都能涉及到。
看到有人走过来了,他们才纷纷停下来,扭头看向来人,其中一个老头儿开口问:“你们是要剪头发还是干嘛?”
“剪头发。”贺宁很干脆的回答了对方的询问。
几个老头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表示有客人上门了,让正主儿先干活儿,他们去别处聊会儿,等一会儿这边忙完了再回来。没一会儿的功夫,这几个老头儿就都走掉了,只留下那个身上穿着一件白围裙的。
“师傅,怎么称呼啊?”贺宁笑眯眯的上前主动打招呼,既然想要从人家嘴巴里面打听消息,又怎么可以态度不好嘴不甜呢,先熟悉熟悉很有必要。
理发师傅也有六十多岁了,头发有些花白,剪的短短的,红光满面,精神头儿挺好,看起来像是一个爽快的人,就是不知道剪发的手艺怎么样。他也对贺宁笑了笑,朗声说:“我姓王,你就叫我王师傅得了!你们俩谁要剪头发?我可先打个招呼啊,我剃了一辈子男头,女发可不怎么擅长,小姑娘你想好啊!”
“是我要理发。”汤力对他点点头,主动走过去坐在了折叠椅上。
王师傅麻利的抖开围布帮他围好,叫贺宁在小沙发上头坐着等,又询问了汤力打算怎么剪,剪多短,然后就非常老练的给汤力洗起了头发。
贺宁还想着要怎么样打开话题呢,王师傅倒是一个健谈的人,一边给汤力抓着头皮,一边问:“你们两个看着有点儿面生啊,是住在我们这里的么?我在这儿开理发店开了有二十年啦,来来回回小区里的人,我不敢说都认识,也是认识个七七八八,感觉从来没见过你们两个似的呢。”
“我们不住在这儿,”贺宁回答说,“我们是串亲戚的,不认识我们也正常。”
“哦,那就难怪了!我这个人记性好着呢,见过一次的人,再见面还能记得住!”王师傅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你们是谁家的孙子还是孙女啊?是在外面上班还是上学的啊?咋这个时候过来探亲呢,不年不节的!”
“年节的话人多,车票也不好买呀!”贺宁随口应和,然后开始争取问话的主动权,“王师傅,那你什么人都认识,认不认识这个楼的老冯家呀?”
“这个楼两户姓冯的呢,不过我都认识,你是哪家的?”王师傅拉着汤力去一边冲洗头发,头也不回的问贺宁。
“就是家里儿子离过一次魂的那个老冯家。”贺宁小心翼翼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你跟他们也熟啊?”
王师傅扭头看了她一眼,一撇嘴:“不对,你肯定不是他们家亲戚!他们家亲戚里头就属老冯两口子的儿子年纪最小,那都比你岁数大,他们家哪来你这么个小姑娘的亲戚啊!你说吧,干嘛来了跟我套磁儿?”
贺宁被王师傅戳穿了也不尴尬,耸耸肩,笑着说:“您老可真是火眼金睛啊!这都能被看出来,那我还是说实话吧,其实我还真是来打听那家儿子的。”
“你打听他干嘛?”王师傅被贺宁称赞了一句之后,也是有一点得意,不过更多的是好奇。
“是这么回事儿,有个介绍人,想介绍他们家儿子跟我姐认识,我姐怕不了解,就想让我帮忙打听打听,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见面。”贺宁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