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太太拉住的同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边就有人喊了一句:“有发现。”
喊话的人只是这么喊了一句,并没有把发现的尸块从土里面继续挖出来,甚至还又往回盖了一点土,旁边的人也立刻明白了,自觉的分工起来,有的拿裹尸袋准备把挖出来的尸块装回局里送给法医处理,有的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警戒线,把周围的区域圈了起来,围观的市民都被隔在了警戒线以外,避免他们近距离的看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容易造成心理阴影,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好的胆色,可以看到被分尸的尸块也面不改色,保持淡定。
那个老太太看到方才还被自己拉住说话的“公园管理处”的人竟然跑去拉警戒线了,不由得大吃一惊,在一旁有点不悦的说:“这个小伙子怎么一点都不诚实呢,我刚才说你是公园管理处的你也不否认,弄了半天你不是呀!”
那位同事有些哭笑不得,示意老太太最好不要在一旁围观,老太太还挺倔,就是不肯走,说自己是市民,有知情权,谁也没权力把她赶走。她老伴儿在一旁劝她要她走,她也不停,还狠狠的瞪了老伴儿一眼。
“我天天都在这儿跳广场舞,还是第一排领舞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也有知情权的吧!”她理直气壮的对自己的老伴儿说。
只要不越过警戒线,这个老太太的去和留谁都不好多加干涉,在场的警员也只能提醒她,暗示她,免得她过一会儿受太大的惊吓,万一心脏不好再吃不消什么的,老太太依旧故我,便也没有人再去和她纠结这些了。
被发现的尸块很快就从土坑里面挖出来了,表面和之前的发现已有,也裹着一个薄薄的塑料袋,这一次的发现体积不小,打开袋子之后立刻一股浓重的腐臭味从里面冲了出来,下一秒就招来了几只大苍蝇,在周围嗡嗡的飞着打转。
这是一颗人头,腐烂的比较厉害,相貌依稀可辨,但是看不太真切,可以十分肯定的是,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仿真模型就对了。
虽然说警戒线把花坛以外也隔出了一段距离,但是站在警戒线以外的人还是可以隐约看到这里面的情况,方才那个老太太别看六七十岁了,眼神儿还挺不错的,一下子看到了他们挖出来一颗人头,这下子整个人都慌乱了。
“我的天老爷啊!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老太太喘着粗气抚着胸口,“我一直以为是哪个缺德的在这里头施肥或者是大小便什么的了呢!哪能想到这里头有死人啊!我这还天天的在这儿跳广场舞!哎呀我的天啊!我还站在头一排!头一排!我这不是跳舞给死人看呢么!我的天啊!”
“走吧走吧,我扶你回家吧,人家警察还得工作呢,你别在这儿添乱了。”她老伴儿拉着她就走,老太太这会儿也没有精力再去对老伴儿强势了,乖乖的跟着老伴儿走开了,脸色十分难看,估计一段时间都未必敢来跳广场舞了。
“阿姨,先别走,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贺宁见状赶忙追了上去,拦住了要走的老两口儿,“阿姨,平时这里每天都有广场舞么?一般几点到几点?人多不多?一天当中什么时候人会比较少一些呢?”
“早上六点到八点有一波,晚上五点到七点是另外一波,下午开始之前,或者结束之后,我们有时候还留下来排练一下新的舞蹈动作什么的,早场那些人也差不多是这样,估计也就晚上九、十点钟之后能没有人。”老太太有气无力的回答,脸色有些难看,一副强打精神的样子。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这个花坛可能被人施肥过的?是因为闻到臭味儿么?”
“也不是,之前这里的土都被人给翻过一遍,当时也没有怎么样,过了一阵子才开始有臭味儿的,所以我们一起跳舞的人有的说可能是有人晚上喝多了还是怎么着,跑到这里来偷偷的拉屎,也有人说一个人拉屎不会这么臭,估计是有人给花坛施肥了,所以才会土也被人翻过,之后又这么臭。当时她们还说,连棵花都不给好好种,还施什么肥,简直就是胡闹。”老太太估计是说这些的时候,脑子里又想起了方才看到的东西,一下子干呕起来,还好肚子里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也就只是干呕了两下,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贺宁看她已经这副样子了,也不好意思再多留她打听事情,于是道了谢就让她和她的老伴儿一同离开了。
“那个防化服神秘人还是挺狡猾的,”贺宁等老太太走了,重新回答汤力身边,看了看周围,感慨说,“人头埋在这里,他把整个花坛的土都乱翻过了一遍,这样一来谁也不会因为某一个地方的土被翻动过就起了疑心,发现异常。”
汤力点点头:“整个公园也不算特别大,咱们一会儿分头再找找有没有这种散发异味的地方,或许对方不会只埋一颗头就算了,会顺带着再处理一点其他的部位,或者是放一些烟雾弹。”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你们先去,我去打听一下这边正儿八经的公园管理处在哪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监控设备之类的可以给咱们提供一点线索。”贺宁说,“回头我打电话跟你确定方位,然后过去跟你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