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进屋捧出一把青铜长剑,长剑被厚厚的布条包裹着,布条上布满灰尘,看起来已经被搁置了有一段时ri了。
老头儿接过这把四尺长剑,气势徒然转变,不再死气沉沉。一把杀人之剑的主人自然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心中有鸿鹄则山河尽低头,扯下布条将这柄名为两相仪的长剑砸进土里:“跪下。
一把剑握在手间,不是英雄又何妨?
此时此刻姜玄心眼中的老头似乎和那个疯言疯语为老不尊的形象完全不同,这一刻他从老头身上感觉到一股高手的风范,高手,而且是很高的高手。
狠狠的甩了甩头姜玄心告诉自己这是错觉是幻觉,老头子隔三差五就得进食汤药,下雨天膝盖上风湿病犯了还得他帮忙针灸按摩呢,除了时常说他这个架势不好那个马步不稳也没教过他什么盖世神功,疑惑归疑惑,老头子难得正经一次,姜玄心便给足面子跪在了院子里这三尺黄土。
名为六韬的老头zhu剑而立,名为姜玄心的小子跪在剑前。
“这世间最难能可贵的天赋便是坚持,人生漫漫过江之鲫何其之多,又有多少人能功成名就,又有多少人能坚守本心。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的梦想是什么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老头子说话莫名的严肃连带着姜玄心也不敢吊儿郎当:“记得,及冠的时候您曾问过,玄心自然记得,我说我这辈子其实就想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活着,第二件事便是jing彩的活着。”
老头扶了扶很少料理过的胡须,喃喃自语:“名家六谱,剑谱至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排第一的是什么剑吗?”
姜玄心两眼发亮,老头子始终不告诉他这排在剑谱第一名的剑叫啥名字,一开始说这第一名是悬空的后来又说以后再告诉他。
“你愿意告诉我那排第一的了?”姜玄心一脸你愿意说才怪的表情。
剑出鞘。
方圆十丈温度骤然下降。
杀气,无与伦比的杀气。
十年前,就是这样的杀气救了他。
那一年,韩国灭亡。
那一天,大雪磅礴,鲜血刚将白茫茫雪染红便被新一轮的大雪覆盖,公子身死咸阳,韩王畏惧,割了公子一家老小的头颅要去向嬴政献媚。
是刻意的吗还是时间淡得让人记不住?救命之恩怕是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报答了,能做得也只是在他膝盖疼痛的时候为他针灸缓解痛苦,又或者是在他想吃那丛林野果的时候去寻一些个来解馋。——其实这样的想法在姜玄心脑中早已根深蒂固,虽然老头平时没个正紧总是疯言疯语但他是姜玄心仅剩的唯一一个亲人啊。
剑归鞘,如雪后初晴温暖人心。
噗的一声,原本紧张肃杀的气氛荡然无存,名为六韬的老头讪讪一笑丝毫不顾姜玄心鄙视的眼神道:“吶,这就是那排第一的剑,两相仪。”
场面有点逗,放的是屁说的却不是屁话,这把放置在角落布满灰尘好几年都未曾使用的剑竟是剑谱上那骇人听闻的天下第一?姜玄心甚至有一千万个理由不去相信,但是哪怕只有一个理由促使他去相信那他便相信——剑有灵xing这个道理他六岁就明白。握着这把剑姜玄心脑中再次闪过那句话:“一把剑握在手间,不是英雄又何妨?”
“以后你就是这把剑的主人了。”老头恢复正紧模样:“也不能说以后,其实你早就是这把剑的主人,老头子我只不过是替你保管了几年,这天下,剑是第一,剑客也要是第一。”
老头子说这剑是天下第一时姜玄心内心还小小激动了一杯,又说了剑客也要是第一让姜玄心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忧伤了。老头子说这天下最难能可贵的天赋便是那坚持二字,可是这坚持二字又该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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