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的表情写满了一言难尽,只是口中苦笑道:“老祖宗年纪大了,咱们这些做晚辈的不争气,也不能让她受了刺激,若是气坏了身体,那就不好了。”
话一说完,在场的官员联想到贾家在外的传言,不由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为了表示理解,荣熹堂作为国公府的正房,应该是违制的重灾区,官员们也表示只是略微看看,不去惊扰到贾家的老太君。
只是事情往往都那么凑巧,当他们一走进荣熹堂的范围,就听到贾母中气十足的吼声:“你这个逆子!你弟弟一家住在荣熹堂是为了方便对我尽孝!你自己不孝顺,为何拿你弟弟做筏子!我这老太婆这会子还在,若是我死了,你还不要把你弟弟一家欺辱到哪里去?”
贾赦并不反驳,只是跪地磕头道:“儿子惶恐。”
贾母气得拿着拐杖敲打贾赦:“逆子!我带着你二弟回金陵哭太爷去。”
贾赦也不躲,生生受了贾母这一下:“母亲这般说,儿子便是连站的地儿都没有了。”
在外贾瑚挺会做人的,不一会便于这些礼部官员打得火热。他们见贾瑚满脸晦涩便是自己脑补了不少内容,不由得对贾家大房心生同情。他们买的是大房的脸面,二房如何可是与他们无关,于是带头的官员迈步走进贾母所在的院子,质问道:“老太太好大的威风。赦老爷虽无官职,但也是圣人御赐的将军,老太太虽是打儿子,也多少得顾忌着朝廷的脸面吧。”
另一个官员仔细打量了下荣熹堂,口中说道:“按圣人的主意,这屋子恐怕要大修,怕是暂时用不得了。不过政二老爷孝顺,想必不论住在哪里,都会一如既往的孝敬老太太的。”
虽说圣人有旨意在前,贾母原本也没当一回事儿,想着自己家里不漏风声,圣人也不会紧盯着臣子家房屋的安排。只是没想到,礼部的官员被请进了家,更没想到,家里的事情都被礼部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如此一来二房是必须得搬了。
作为超品诰命,能把持贾府这么多年,贾母看到这些情形,怎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回过神来,她意味深长的看了贾瑚一眼:“瑚哥儿辛苦了。”
虽说荣熹堂改制势在必行,但改制后的问题还有得磨,在贾母的干涉下,贾瑚只能算勉强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二房搬出荣熹堂。至于改制后,荣熹堂会暂时空着,等到贾母身去了,大房才能够搬进去。这也算是贾瑚看轻了老太太的代价。
自己的赐婚被收回对于贾珠来说,简直如同从天堂落进了地狱。前一天他还沉浸在即将成为郡马的喜悦中,后一天,他就成为了全京城人的笑柄。这种巨大的反差让贾珠承受不来,他甚至觉得,如果他能让李纨回心转意,他便能穿越一切阻碍,抱得美人归。
贾珠素来有几分歪才,会写几首酸诗,因而被贾家人捧得很高,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写出超越长门赋的佳作,定能哄得美人心花怒放。至于他还未出世的庶子或者庶女,他根本不记得有这些的存在。
贾珠的行为对于他自己来说是合乎心意的,但对于李纨来说,就是极大的困扰。两人没了赐婚这一节,便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贾珠这行为往好的方面说是痴情,往不好的方面说,就是败坏李纨的名声。
女儿家的名声就如同那珍贵的瓷器一般,哪里能同贾珠这般臭了名声的瓦罐相比。权衡之下,李家决定将李纨送出去避避风头,我惹不起你,躲总行了吧。正好李家二老爷李守成转调扬州为官,他的夫人又正好有孕,怕震不住内宅,求助到京里。李纨学管家已有好几年的时间,不说管家是一把好手,也是众人皆夸,便借着看望婶子的名义,岀京散心。只是李纨毕竟是个小姑娘家的,若是没有合适的人带着,就算配上再多的家人,李家都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