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君意强作镇定,忍去要进入眼睛的泪水,“其实吧,我有面盲症,看不真切。”
说是看不真切,手下处理地却很慢,拿着纱布占了消毒水,手指伸到眼框的黑洞中一点点给消毒,手没有抖,心却在颤抖。
忽然,一只大手把她拉到一边,旭光道:“我来吧,这事你干不了。”
旭光坐到被挖了双眼的年长修者对面,朝君意伸手,“小刀。”
君意连忙拿出一把小刀消了毒放他手心,旭光看都没看道:“再小一点的。”
“啊……”还要小,君意把随身空间和乾坤袋的刀都倒出来,却找不到更小的了。
“行了,别找了,都是没用的东西。”旭光随便拿起一把小刀,凝神,金色的灵力从他手指尖冒出,盘旋着围绕小刀,星星点点的小金星掉落,他手中的小刀已经变成了细长的小弯刀形状。
“金系灵力,很少见啊!”不知谁赞叹一声,却引来一遍叹息和抽噎之声。
他们以后都不能修炼了,金系能力又如何,跟他们再无相关,想来不禁伤怀,君意想安慰他们,却不知如何开口。
旭光拿小弯刀伸进眼里刮腐肉,他心稳手狠,一层腐肉顺着小弯刀掉落地上,君意在一边看着,心中明了这割肉的活她是真干不了,割自己的肉还可以试试割别人的肉她是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旭光半分钟就处理好了眼眶中的腐肉,熟练地倒进药粉,塞进棉花,用纱布擦干净眼眶周围,再扯开纱布条过三下两除二就给包了起来,动作流畅迅速,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君意手忙脚乱地又准备了纱布和棉球,另外还有一位被挖了眼球的修者,旭光也给他重新处理包扎。
“原来我是挺没用的。”君意喃喃。
旭光见她心情沮丧,以为她误会了,便小声哄她:“我说‘没用的东西’是说你拿出的小刀的,不是说你,你不是给我准备纱布棉花了么,生气了?”
“我知道,”只是莫名的心情不好,很压抑,也是,看着这些伤者,谁的心情能轻松,君意问被挖了双眼的年长修者,“您怎么会伤成这样?”
“还能为什么,不老实,偷看了一眼呗。”
“就因为偷看了一眼,他就……”
“是啊,就把我的眼睛挖去了,他们做了一个专门挖眼球的工具,勺子样,我这算好的了,已经有些日子了,控制得好,算是没发炎。要是用手指抠的,那伤得更不好处理。”
“他们还是人么?!!怎么能这样?!!!”君意感到发冷,不由地握起拳头,又下意识地更靠近旭光一点。
“你还指望那些人会有人性么?哎,小姑娘心善,这些对于他们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被挖了双眼的年长修者道。
“我才不心善呢。”君意才不要承认呢。
“小姑娘,我给你找个事,”年长的修者小声道,“你去劝劝那些女修,哎……她们真吃了苦头了,回头别想不开,哎……我没了眼睛反而想开了,但她们承受的不是没有眼睛就能承受了的,搁我身上我都不一定能挺过去,小姑娘你行了大礼了么,我的意思,你能明白的吧?”
“明白的。”
明白是明白,但不知道怎么劝,你过去说“没事,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敢情不是你被狗咬了,疼不在你身上,万一以后得个狂犬病什么的也不是你得。这种事,当故事听可吸引人了,那地球上律师考试什么的也喜欢出这种题,带套算不算啊,能不能定罪啊……花样多着呢,能把男性律师给做硬了。
都不是被压下面的人,再同情也体会不了那份屈辱。
这不好劝啊,也许还是先不提的好,君意踟蹰了半天,走过去对几位被做炉鼎的女修道:“几位姐姐,要不要跟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几人立刻都答应了,她们都挺沉默的,都不想说话,默默跟着君意身后走,君意说“烧热水要等一会儿,几位姐姐先歇着……”她们都说“冷水就行,流水最好。”
羽翼鸟语花香的小世界引有山上流下来的雪水,她们并不在意,只想洗干净身上,急着洗干净。
君意从乾坤袋中拿了干净衣服给她们穿,好在她也是个喜欢买衣服的女生,乾坤袋中存货多,只是尺寸有些不合适,君意个子矮,她的尺码穿在她们身上都有些小了,有位女修身材有些高大只好穿旭光的衣服,都挺不合身的,暂时也没时间改了。
好在披风大敞等有的多,君意那会儿在花房卖还进过货,还有些存货放在乾坤袋里,披上去裹住身上,又暖和又好看。
女修都是好看的,即使做了炉鼎面容憔悴,骨子里的气度风采还犹有保存几分,君意带她们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眼前都是一亮。
连帽绣白鹤大红披风,连帽柔毛纯白披风……雍容华贵,纤纤佳人,几个男子看着她们都挪不开眼球了。
披风还引发了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