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这个消息传出,更有一股子流言传了出来——说田荣华是克夫命。
当年,田荣华跟罗文谦定亲,罗家败亡,而今田荣华跟徐家定亲,徐家就摊上了大事,还累的徐三公子丢了命。
如此,一条条的就似乎坐实了田荣华克夫的名头。
“幸好当初贞娘没有去攀徐家,要不然,如今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韩李氏来参加李墨的族礼的,听到徐家的事情,便一阵子唠叨。
“行了,这种事情别乱扯了,终归都是苦命的孩子。”李老夫人瞪着韩李氏道。
韩李氏悻悻的停了嘴。
此时,坐在一边的贞娘见得场面有些尴尬,便拿出一本制墨笔记,递给李老夫人,眼眶有些红的道:“七奶奶,这是我爷爷一生所记的制墨笔记,另外我在后面补了我这几年研究出来的墨方和制墨心得,一并交给七奶奶。”
“好,好。”李老夫人接过笔记,翻了翻,又重重的道:“这些笔记便是我李墨传承的根本。”说着,李老夫人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冲着贞娘道:“贞娘,跟我来。”
“七奶奶,去哪里?”贞娘有些好奇的问。
“来了就知道了。”李老夫人卖了个关子。
李贞娘便起身扶着七祖母,然后跟着她进了七房的后宅。来到了老夫人佛堂里。
到了佛堂这边,贞娘心里就约模有数了,不用说了。七祖母这是带自己进墨库。
李氏佛堂里有一个墨库贞娘早就知道。只是墨库一直以来都只有当家人才能进出的。贞娘是只闻其名却没有进出过。
而墨库是每一个制墨家族生存的根本。
此时不由的心中有些激动,看着老夫人走到佛龛的侧面,一个木楼梯之下,那里有一个屏风。老夫人把屏风移开,便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小门。
这时李老夫人打开了小门,又随手点亮了一边佛龛上的烛台,然后朝着贞娘招了招手:“贞娘,跟我进来。”
“嗯。”贞娘点点头。接过七祖母手上的烛台,照着阶梯,阶梯不长,下去不过五阶。随后在贞娘面前出现的便是一间正屋大小的仓库。只不过这个仓库的位置算是半个地下室,因此,光线十分的昏暗。
“来,把四周的灯台点亮。”这时,李老夫人又道。
贞娘这才发现墙壁的四周都砌有灯台。于是举着手上的灯盏一一点四周的灯台点亮,立时的,仓库里一片通亮。贞娘这时才看清。整个仓库里有许多的展示柜,合是用酸枝木打造的。
“去看看属于李家的宝藏。”这时李老夫人又一脸笑眯眯的冲着贞娘道。
贞娘看了七祖母一眼。这才走到那些个展示柜前,打开柜子,便是一个个的墨匣,别的不说,单这些墨匣都是极尽雕琢之能事,再找开几个墨匣,一锭锭的墨便展现了出来。
而展现在贞娘面前的第一锭墨就是仲将之墨。
仲将便是三国的韦诞,他可以说是药墨的鼻祖,而李氏药墨便脱胎于仲将之墨,或许可以说,大多数的墨都脱胎于韦墨,甚到有人把韦诞立为墨祖。
再接下来却是一锭“芦山松墨”。
芦山松墨兴盛于南北朝时期,而当时也正是“易水墨”初露头角之时。
另外,贞娘还看到了她无意中收罗到的那块渝麋瓦墨,还有当初齐春齐老爷子送给她的那锭李氏四合墨,另外还有她最初在六爷爷那里发现的潞州龙宾之墨。
此外还有不少古墨,有的贞娘认的,有的贞娘却是闻所未闻。
到得此时,李贞娘才知道李氏积累之深,要知道,对于李家这样的制墨之家来说,每一方古墨就相当于后世所说的活化石,就能通晓一种制墨手法。
当然,随着墨法逐渐更新换代,一些古墨的墨法已经被淘汰,但它们都代表着历史的见证。
“七祖母,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古墨。”贞娘一脸不可思议的道。
“你再看看那边的柜子。”这时,李老夫人又指了指另一边一个小柜。
贞娘打开一看,便是一叠一叠的笔记,还有一本一本的墨线图。贞娘打开一看,这些制墨笔记都是历代李氏制墨人留下的,有些这之前贞娘都已经看过,是老夫人拿给她学习的,而只是看来,心情却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