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这老旧城街看着比白日还要灰暗,风吹细雨中伴着广告牌酸的人能掉牙的吱呀声,洛长宁和顾长廷跑得已经够快,演出了匪徒亡命天涯和警sir誓死要追捕犯人的气势。
但张炽跑过来的速度,才是让人惊了下,洛长宁和顾长廷难得心有灵犀的想到一个词——生死时速啊这家伙。
许诚谦脑袋嚯的一下从镜头前移开,先是吼出声来:“张炽!你他妈的干嘛呢!”
随即乔乔的尖叫声响彻影视城,诸君都抬头看,许诚谦更是呆住,洛长宁也奇怪,停了脚步抬头看,“刺啦——”的一声,在淅淅沥沥的雨夜中拉出长长的一声。
黑影从天而降,似乎还带着点雨夜的凉意,因为直直的垂落,只有偶有的几点阻拦物,逐渐变大的风吹过去带来轰隆的响声。
这一幕应是很短的,从发现到掉落不过一瞬的事,洛长宁被张炽扑倒,眼前的人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个鼻子眼睛,两人斜着滚了两三米,长五六米宽一米多的广告牌已经蹭着张炽的脑袋坠了地,发出一声“轰隆”的闷响。
饶是自认为自己不是蠢人的洛长宁,这时也生生的愣住了。
张炽脑袋被“蹭着”的砸了下,先是感觉脑袋闷了一下,也没觉得疼,还晃晃悠悠的抬起了点脑袋。
看着洛长宁睁大眼一脸呆相,一边想我怎么这么好心肠,一边又忍不住伸手去摸洛长宁的脸,语气关怀:“长宁,你有没有受伤?”
洛长宁这才回过点神,这都什么事啊,但见张炽还能说话,好像没事的样子,于是拽住他的手:“我没事,你——你的头!”
张炽眨眨眼,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前留下,他抹了把,抹到一手血,于是笑了两下,傻乎乎道:“我脑袋,果然不是铝合金的。”
不结实。
然后便两眼一翻,晕之前感觉到了疼,心中骂了一句妈的,疼死小爷了!
等有意识的时候,张炽睁开眼,先是模模糊糊的一点光,耳边听见淅沥的落雨声,他努力睁大眼,只见天空泛着灰,因为正在下雨,他回望四周,自己正站在街道边,四处一望是个眼熟的地方——正是洛长宁他家门前的街道。
他站在一丛长得格外茂盛的蔷薇花丛后,手中撑着一把蓝白格子的伞,张炽心中奇怪,这是哪,他怎么会在这里,就看到前方别墅停了辆车,佣人出来撑开伞,车门打开一个男孩被佣人抱着进了院中,是害怕这孩子鞋子沾了地上的泥水。
张炽心想真娇气啊,车中一位老夫人撑开伞也下了车,这时张炽发现自己动了脚步,快速的走了过去。
老妇人似乎有所察觉,转过身与遥遥走来的张炽——与来人对上了。
蓝白的格子花纹伞抬起了伞沿,露出女人漂亮的一张脸,她看着老妇人,语气复杂:“好久不见了。”
老妇人看着他——或者说她——自己孙子的母亲王娟笙,微微点了下下巴:“好久不见啊,娟笙。”
张炽于是知道自己这是又陷入王娟笙的记忆中了。
人生处处充满奇遇,张炽想扶额,所以他现在是在看十几年前的一段往事?
洛长宁奶奶并没有邀请王娟笙进屋,虽然王娟笙完全可以进,但她似乎是没有做好见儿子的准备,于是和洛奶奶去了一处安静的咖啡厅。
雨天,咖啡厅无几人,两人相对而坐,点的咖啡似乎只是装饰物,洛奶奶先开了口:“你这次回来,要待几天?”
张炽以王娟笙的视角,听见自己回答:“我后天的飞机,我这次来,是要带走长宁的。”
王娟笙说完,张炽就听到对面的洛奶奶发出一声好似不屑的轻笑,她再开口语速有些快,也有些质问的意思:“你在国外,读书很辛苦吧,你带长宁出国,先不说长宁语言问题怎么办,你自己都自顾不暇——我也是了解过的,你是亚裔,又是半路出家,学业想必读的非常辛苦,忙起来能顾全自己都是勉强,你带长宁一起走,我问你,你能为他提供好的生活吗?”
这一番质问非常的有理有据,张炽都想为洛奶奶点个赞,直击问题根本,丝毫不给敌人反击的机会嘛。
然后张炽就见自己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封信和几张明信片。
张炽发现,这些东西被推到洛奶奶面前,洛奶奶脸色就变了。
信不长,字迹尚且幼稚,语言也来来回回都是在说想妈妈,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