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龄照例是和奚辞坐在一起,米天师这回没有挤到车辕上和二太爷坐在一起,而是坐在奚辞的另一边,攀着车沿和其他人搭话。
奚辞拿手机玩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郁龄吹了会儿山风,将身上披着的薄外套拢紧,便靠着奚辞打盹。
原本只是想要打个盹补充精神的,谁知奚辞将她捞到怀里,给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脑袋晕晕沉沉的,伴随着周围人们谈笑的声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何时,奚辞收起手机,打开一把太阳伞给她遮挡阳光,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低头看着靠在怀里睡得香甜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温暖柔和的笑容。
其他人依然一边赶路一边说笑,看到两人的模样,笑了下,几个长辈心里也宽慰,觉得奚辞是个懂得疼人的。
米天师听了略有些诡异,摸摸心口,发现自己的心脏承受力真是越来越好了。他看了一眼垂头睡觉的人眼皮底下的青色,凑到奚辞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耳语道:“她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奚辞嗯了一声。
“喂,你不觉得,她平时很容易疲惫么?睡眠时间总比常人多一些。”米天师继续道。
自从这两人结婚后,他这个电灯泡也算是和他们相处了一段不少的时间了,发现这位大小姐每天都要懒床,起床时总是懒洋洋的,她外婆有事没事总要唠叨一下,却从来没有想过纠正她。
仿佛在老人家心里,她懒床的坏习惯虽然不好,却是理所当然一样,嘴里唠叨得凶,根本舍不得纠正她。
奚辞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神色变得冷冽几分。
米天师搓搓手上的寒意,继续道:“她这是在提前透支生命。”
奚辞的神色更冷了,轻轻地摸着怀里人的背,用一种不紧不慢的力道轻拍抚着。
米天师肝颤了下,觉得自己真是宇宙超级好基友了,哪里能找得到他这么好的基友,冒着生命危险地去撞冰山。
“奚老大,她是妖蛊之身,短命之相,这种命格很难改啊。”
奚辞神色有些变幻不定,半晌方道:“我知道。”从她三岁时遇到她,他就知道了。
米天师纠结了下,决定还是不去嘴贱了,免得到时候自己要倒霉。
他心里哀叹一声,自古以来人和妖的寿命向来不对等。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撑死了也只有百年左右,妖则不同,只要不是遇到什么天罚和**,妖拥有漫长的寿命可以挥霍。想象一下,当人类已经垂垂老矣,而与他们结合的妖却依然年轻貌美,想想就悲剧好么?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人和妖结合向来也没什么好结果,不仅在寿命上,还有其他很多方式上。
奚展王找个人类结婚没关系,但也不要找个短命的啊?
奚辞没理会米天师的哀叹,他低首看着怀里的人,对自己道,没关系,他会想办法改变她的命格,解决她身上的隐患,让她尽量拥有足够的寿命陪他。
想到这里,他用力揽紧了怀里的人,直到她不舒服地唔了一声,方才放松手劲。
快到镇上时,郁龄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着奚辞的手喝了几口保温瓶里的苦茶后,终于清醒了,转头朝周围张望,看到很多同样去镇上赶集的其他村里的人,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镇上逛过了,自从上初中以后,她都待在城里的多,小镇倒成了记忆里一份美好的回忆。
车子一停下,郁龄等人谢过二太爷后,就一脑袋扎进了热闹的大街上。
恰好已经到了午时,米天师嚷嚷着肚子饿了,他们先去买了黄记粉店的牛腩,直接打包到罗老头店里,叫上三碗炊粉,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就着牛腩吃着又q又香的炊粉,简直不能更棒。
郁龄和米天师都表现出了好胃口,炊粉正是适合炎炎夏天的一道美食,很容易让人有一个好胃口。
奚辞依然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只吃素的炊粉和配的青菜,压根儿没动牛腩这些东西,郁龄见状,给他夹了几块香喷喷的牛腩。
奚辞的筷子顿了下,面色不变地吃下。
米天师看了,不禁有些同情,他知道奚辞的身份,也知道这只妖是个素食主义者,虽然肉食不会让他们产生什么副作用,但是天性使然,并不爱食肉类,以免在他们体内造成过多的精气。
可是江大小姐不知道啊。
米天师觉得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奚展王还不如干脆地告诉人家姑娘他是只妖,也省得遇到什么情况总是束手束脚的没办法发挥。如果她想要离婚的话,那更简单了,赖着不就行了,赖到她心软为止,就不相信她一个人类,还能将只大妖赶走。
吃过午餐后,奚辞和郁龄去街上购买生活用品,米天师表示他对镇上的小吃非常感兴趣,打算一路吃过去,便和他们约好了集合的时间地点,欢快地一个人跑了。
“我很久没来镇上逛过了,好像变了很多,人也没以前的多了。”郁龄一边走一边和奚辞说道,“现在很多人都搬到县城住了,留在村子的人越来越少,不过小镇的味道一直没有变过。”
奚辞微笑着倾听,明白她所说的味道是街上那些小食的味道,还有镇上布满了历史的房子的味道。
逛了大概一个小时,将要买的东西都买齐后,奚辞见她神色淡淡的,显然还有点累,就带她到路边的一间凉茶店坐着喝茶休息,然后检查一遍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买的。
“还有香皂。”郁龄检查一遍后说道。
奚辞听后,笑道:“我刚才看了,前面就有。你在这里坐着,我过去买几块过来。”
郁龄嗯了一声,看着他出了凉茶店,没入人群中,看了会儿便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喝着面前的柠檬茶。
这时,一个人来到身边,投下一道阴影。
她以为是奚辞回来了,她抬头看去,却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朝她笑了笑,还没等她反应,蓦地伸手捏住她的后颈,用力一按,她的身体便软了下来,毫无反抗力地被她托了起来,然后以一种亲密揣扶的姿势扶出凉茶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周围的人甚至没有察觉,见她被人亲密地扶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郁龄的神智是清醒的,可身体却软绵绵地没有丁点力气,心知有异,不过她并没有挣扎,无力地抬头看了看人群,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却没有见到什么熟悉的人。
离开凉茶店不远处的街边,女人将她推到了一辆摩托车上,坐在车上的是一个戴着安全头盔的男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