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没再多说,接过刀老爷子写好给白长庚的信,便被刀老爷子领进了他的屋子里。
刀老爷子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铺着草席,一块磨平了棱角的大青石做圆桌,上面摆了几个旧瓷碗,没有椅子。
拐杖一挥,桌上的瓷碗都轻飘飘地落到了床上。“嘿!”地一声,刀老爷子运足了力气,从拐杖上一跃而起,将水缸大小的青石桌子生生推开了半米的距离。这青石桌子下面露出一个黝黑的洞。
左右在床下一阵摸索,刀老爷子把一颗满是灰尘的荧光时放到了薛安的手中:
“这地道几十年也没用过了,火折子怕是不好用,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你只管屏住气一直跑便是。记住,千万不可换气,怕这几十年间地下腐败生了瘴气。
半年为期,一定要准时回来!”
薛安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转身看着黝黑的洞穴,深吸口气,便狠心跳了下去。
洞不深,可薛安刚落地,头顶就没了光,是刀老爷子已经把青石桌又搬了回去挡住了地道的入口。
薛安赶忙掏出萤石,顺着有些狭窄的地道奔跑了起来。萤石光亮不强,只能勉强看到两侧的墙壁,却看不到脚下。
有好几次,薛安能够却定自己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脸上也有毛茸茸的东西扫过,他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不敢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只顾得埋头猛冲,想要把这些东西甩在身后。这样不顾节奏的剧烈奔跑让他这憋着的一口气很快耗尽,虽死死地咬着牙,可气管却不自主的一次次抽动着想要吸气,窒息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
直到薛安几乎眼前发黑要晕厥过去的时候,他突然走到了路的尽头。这时的薛安已经难以调整自己的状态,迎面便朝墙撞了过去。轰隆一声,那墙应声而碎。薛安再抬头时,已经能够看到一小片湛蓝的天空。
薛安在一个不深的枯井里,井很小,薛安的两手都不能同时伸展开。
用了半天的时间,薛安才把气喘匀。把萤石揣回怀中,薛安就手脚并用地朝井上爬去。对于已经觉醒了根骨的他来说,抓着碎石攀援并不算是难事。
爬上来后薛安发现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子的另一头有两间破旧的房子。房前坐着位白发苍老婆婆,双手颤颤巍巍地在一个小水盆里洗着菜。
薛安见那老奶奶没注意到自己,悄声地走向了院墙的方向。在半扇破门的遮掩下,他翻身从院墙跳了出去。
只是薛安没想到的是,他刚出了院墙,那正在洗菜的老婆婆就望向了水井的方向。
放下手中的水盆,老婆婆艰难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水井边上,在井口一块看不出什么特殊的石砖上按了一下,随即整个水井轰然塌陷,把薛安来时的地道严严实实地埋上了。
“五十年了呦,五十年了呦,繁少爷吩咐我的事我终于做完了。他要是知道我这么听话,一定会更喜欢我吧。可惜啊,来不及做薛家的主母了。”
老婆婆这么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着,又坐回了屋前,抱起水盆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