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蓉听他否定得如此认真,笑得更加厉害了,齐敬晨却是虎着脸不说话,他也不看向沈语蓉,相反撇头去看别的,只是耳尖有些泛红。估计心里早就后悔了,怎么她问一句,自己不带犹豫地答一句,而且还都是心里话。
“那表哥有没有想过,如果等你登基一年时间恰好到了,又比往届选秀的日子迟了。”沈语蓉眯着眼睛一想,就毫不犹豫地说了这句话。
齐敬晨也顾不得面子得失问题,猛地回转过头来,满脸都是惊诧的神色。细细一想之后,他又颇觉有道理。
满室都是寂静,九五之尊竟然就为了这种问题,陷入了无比深沉的思考之中。沈语蓉在一旁忍得十分辛苦,险些笑出声来。很显然皇上已经拿出了衡量国家大事儿的态度,来思考这个选秀日期的事情。
这其实是她故意的,沈语蓉之前最常做的一件事儿,就是钻牛角尖。在前世最后已经和皇上形同陌路的时候,她就是一边期盼皇上能回心转意,一边又对宫妃们毫不手软。她每天就活在纠结之中,所以现在就想让皇上也试试那种感受,虽然他们俩钻牛角尖的理由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薛启德看着皇上已经快变成大师一样的人物,看破红尘。他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生怕被皇上抓过去提问。
“薛启德!”不过他还是难逃厄运,被九五之尊那略显清冷的嗓音唤了一声。
“皇上有何吩咐?”薛启德根本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走了过来,点头弯腰的十分顺从。
“让你在左手和右手之中,选一个打自己的脸,你会选择哪一个?”齐敬晨抬起头,眼睛轻轻眯起,表情里带着些许苦恼的神色,显然这也是他经常思考的问题。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沈语蓉的笑声已经停了,她仔细地看着皇上,脸上露出深思的神色。皇上不会是被她逼傻了吧?
“右手!”薛启德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诧的神色,只是细细想了一下,便轻声回答了一句。
齐敬晨还在看着他,显然是让他回答原因。
“奴才是左撇子,惯常用左手,所以左手手劲儿大,打起来肯定疼!右手打的话就会轻微许多!”薛启德再次有板有眼地回答了。
齐敬晨显然很满意他的答案,手一挥眼前的太监大总管,就立刻退到了一旁,生怕皇上真的让他扇自己巴掌。
不过等到了晚上,皇上再次过来凤藻宫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薛大总管的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一左一右,无比对称,看起来是使了全力。不过左脸的巴掌印要比右边的更加红肿。几个之前在内殿伺候的宫女,脸上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原来薛大总管这自扇耳光还是没有逃过去,而且一扇就扇了两巴掌。
选秀这事儿依然再拖着,皇上没心情了就直接退朝,有心情了就对着他们嘲讽几句,但是态度还是那样。既不说今年要取消选秀,也不说什么时候举行,就这么拖着,朝臣们的情绪都很躁动。
直到这件事儿闹到了太后面前,太后派人把帝后二人都请了过去。小公主也在内殿里,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追着人跑,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
太后见到她们二人过来了,轻轻一挥手,就让奶嬷嬷抱着小公主退出去了。内殿里除了这三位主子之外,伺候的宫人都是太后的亲信。
“哀家也不跟你们兜圈子,只这事儿闹到了我跟前来,不甚烦扰。后宫不得干政,偏生就有人让你过不安生。敬晨,你无论有没有决断,都让那些人管好了自己的嘴,别再让自己家的夫人递牌子进宫,到哀家这里哭诉!”太后的语气不算太好,显然是因为这些人打扰了她的生活。
先皇在世的时候,无论太后在后宫有多么得宠,多么的横行霸道,她也从来不插手政事。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朝臣才没把她当做是褒姒妲己之流。但是夫君死了,儿子当了皇帝之后,似乎这些臣子的歪心思,就动到了她的头上。
以前还懂得收敛,这回的选秀事件,根本无法阻拦。太后好几次发话了,让这些夫人去和皇后说,无奈一听她说这话,那些人更加惶恐起来,好像皇后是洪水猛兽一般。
齐敬晨听到太后这么说,才知道这件事儿竟然捅到了寿康宫里来,顿时脸色就变得阴沉了些。那些朝臣们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
“哀家还有话要问你们,你们得如实说!”太后这次既然把他们两个人都请来了,就不会轻易放他们回去,肯定是要达到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