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尧的记忆里,“丫头”在临江县虽然恶名显著,但1983年、1996年、2004年三次严打他都没伤到皮毛,反倒在2000年承包了临江县的客运站,摇身一变成了临江县的客运站站长,再往后包工程、倒卖煤炭,发的一塌糊涂。
萧尧一直以为,丫头应该是个狡猾多智的师爷形象,但没想到眼前的张彦却是一副光头莽撞的二杆子形象,对于眼前张彦这个懂得掩饰锋芒肯扮莽汉的混混,不由的让再世为人的萧尧高看了他一眼。
就在萧尧思考的时候,张彦突然把菜单丢了过来,“小子,看看你还吃点啥?”
萧尧拿起菜单,问服务员:“羊排、羊汤、凉拌蜇皮、羊脆馅饼都点了嘛?”
服务员看了眼手里的小本,笑着回答道,“都点了。”
“那就行了,我没啥想吃”萧尧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萧尧递过来的菜单,然后转身对着另外几个人问道:“那诸位喝点什么?”
“临江纯吧!”张彦没管谷明善和何亚东,而是只转头只对邵一伟解释道:“大哥,来咱们临江,不需要喝别的牌牌酒,咱们当地的酒虽然名头不行,但喝着比那些曲子酒强多了。”
“服务员,不要临江纯,来临江老烧,”就在服务员拿笔要记下的时候,萧尧开口打断道。
桌上的众人没想到来到包间一直没说话的萧尧会突然开口,四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同时服务员也停下了手里的笔,看了看萧尧,然后看着桌上的其他四个人,等着看看大人的意见。
看到大家都看着他,萧尧揉了揉鼻子,嘴角微微上扬的笑了笑。
何亚东也被萧尧突然来的这么一句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忙开口问道:“小尧,怎么回事?你又不喝酒!”
萧尧听到小舅何亚东的问话,摊了摊手,看着何亚东说道:“我喝不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临江纯酒厂的老板肖子健!”
桌上众人没想到萧尧会给出这么个答案,都有些错愕,萧尧甚至看到张彦还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小尧,别胡闹!”何亚东看了看屋里的诸人,训斥萧尧道。
“小舅,我没胡闹,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肖子健的临江纯酒厂,快关门了!”
萧尧掷地有声的话彻底镇住了包间里的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邵一伟,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笑着说道:“小伙子,很有xing格呀!”
“这,这……”何亚东被萧尧的话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说了两个“这”却没说出下文来。
萧尧心里明白怎么回事,这谷明善弄个市里的大老板,大老板又带着个县里最出名的混混,如果再加上因为有事没来的什么严副局长,这“权钱黑”就齐了,明显这是要以势压人的意思。
这个想法也是萧尧在琢磨张彦时候灵光一闪想到的,看到小舅还蒙在鼓里的样子,所以提前抖抖威风,怎么说在这临江一亩三分地上,父亲也算得说的上话的人,待会儿要是谷明善提出什么不合理的东西,自己也好方便说话,再有就是他对肖子健这个人,因为冉晴的原因确实对他不感冒。
谷明善干笑着拍了拍何亚军的肩膀,“亚军,你看……”
还没等何亚东说话,老道的邵一伟就示意服务员,说道:“好了好了,服务员,就来两瓶临江老烧吧!再来一箱啤酒,就这样吧!”
因为除了萧尧,桌上四个人中就算张彦也对建筑工程有所了解,所以话题自然离不开建筑工程方面聊起。从临东县、临江县一直聊到百湖市的一些工程的招标,用工用料以及现在飞涨的材料费和人工费。
话题虽然围绕着建筑工程,但却一直没有谈到正题,只是云里雾里的瞎侃着。
等到酒菜上来后,几个人又聊起了街闻趣事,似乎这顿饭真的只是朋友间聊聊天的小聚一般。
萧尧也不作声,只是东一筷子,西一筷子的闷头吃着菜喝着羊汤,时不时的还插空喝口啤酒……
酒过三巡,谷明善开始话入正题,打着酒嗝,拍着何亚东的肩膀说道:“亚东,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工程,其实就是邵总手里漏给咱们的……”
何亚东听谷明善这么一说,虽然还不知道什么工程,但还是很会做人的站起身,端着酒杯,对谷明善说道,“咱们从小的兄弟,你这儿我就不说什么了,”转而对着邵一伟举起酒杯说道:“在这儿我谢谢邵总的关照,我先干为敬,您随意就行。”说完一口将二两杯子里的半杯多酒一口干了进去。
何亚东坐下后,邵一伟也很给面子的将被子里的酒喝了大半。
萧尧手里抓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羊排,满手油腻,故作好奇的问道:“谷叔叔,我想问下,你帮我小舅联系的是什么工程啊?”
张彦心中对何亚东带来的萧尧明显有些厌恶,哼了声,把话接过来,说道:“咱们县里江北防洪堤……”
听到张彦的回答,萧尧心猛地一悸,手中羊排掉在桌上,脱口而出,喊道:“什么?!”
萧尧脑中想到的是现在可是九七年,明年就是一九九八年,那可是百年难遇的特大洪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