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冷着脸点点头,他自然是会放努尔成回去的,只是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倒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凉州的百姓深受郦国人的困扰,若是叫他得知了破解毒气的法子,郦国焉还能张狂?
努尔成哼笑了一声,面上满是嘲讽,“战王当真是有意思,若是小爷告诉你破解毒气的法子,战王岂不是要带着你们大昭的勇士们长驱直入?小爷又不是傻子!”
他一副铁了心不告诉司湛的模样,实则是等着司湛开出有利于他的条件。
司湛看了他一会儿,“你想如何?”
努尔成见司湛果真上当,忙道:“倒也不难,战王助我夺得郦国的皇位,待到小爷登基后,自会告诉你如何破解毒气的法子,届时郦国与凉州互通有无,结成百年之交,岂不美事一桩?”
若是屠凤栖在,定是要说——
此人莫不是脑子有病?
且不说努尔成要先登基,方能告知破解毒气的法子,单只说凉州与郦国互通有无这一说法,郦国与凉州的深仇大恨,若是不毁了郦国的皇室,如何能叫百姓们安心?
在者,便是当真要互通有无,亦不该是凉州,而是大昭。刻意将凉州与大昭分开,这分明是在劝说司湛谋反。
“异想天开。”司湛淡淡道,话毕不再等努尔成有所反应,便转身走了出去。
温思柔啧啧出声,“你真当战王是傻子不成?人家自幼征战沙场,又岂是你一个小国的皇子能随随便便糊弄的?”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努尔成面上恼怒一闪而过,转过头去看着幸灾乐祸的温思柔,“你莫要忘了,如今你我都是他的阶下囚。若不是为着救你,小爷如何会被关进这臭烘烘的大牢中?小爷斗不过战王,你一个庶出的贱种便能斗得过他了不成?”
他说话毫无顾忌,温思柔的脸色变了又变,正欲发怒,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终究只是冷哼了一声,抱着双臂坐到一旁,“你放心,我定是不会叫你成为战王的俘虏的!”
若是是两厢受益,她断不会与此人联盟。
想起贤妃的安排,温思柔眸中闪过一抹嫌恶。要她与这个相貌鄙陋的郦国人成亲?
做梦!
司湛出了大牢后,并未直接回了王府,而是与守在大牢外的纪念,一同到了纪念府里的暗牢中。
暗牢中关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与屠凤栖百般亲密的简氏。
简氏的夫君已经被押进了天牢,但司湛却是单独将简氏提了出来。简氏本还抱着一点奢望,暗暗地乞求司湛什么也不知晓。
暗牢中昏暗一片,司湛挥了挥手,四周的灯烛便燃了起来,照映得简氏的脸惨白一片。
她动了动嘴唇,连滚带爬地跪到司湛的跟前,“王爷开恩啊,臣妇知错了,臣妇是被逼的,求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臣妇一回啊——”
她跪在牢房中,司湛却只站在外头,薄唇微微抿起,“你不该害她。”
谁也不能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