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凡到达尤尘掉落山崖的地方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了。他上飞机前和下飞机后都没有得到尤尘的消息。此刻,他站在山崖边,只见脚下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深不见底。他听到山下有人在喊尤尘的名字,知道警察还在搜救。
庄凡派的那两个人从山下气喘吁吁地爬上来,走到庄凡面前说他们还没有找到尤尘。庄凡拧着眉,问那两个人当时尤尘掉下去前所在的确切位置,以及抓住尤尘的那人的位置。两人虽然在和人搏斗,但是都记得尤尘站的地方,不过,不能确定对方那个人的具体位置。庄凡又问了二人山下的地势。二人将找过的地方都回忆了一遍,说给庄凡听。他们说完就看着庄凡等他发话。
而庄凡没有说话,他走到尤尘掉下去前所站的确切位置,想象抓尤尘那人可能站的位置和所用的力道,以及尤尘反抗的力道和掉下山的姿势。庄凡的脑海里全是尤尘反抗后以各种姿势掉下去、遇到山下面的地势,最后落在山下某一处的画面。那么多人找了这么久,一直不停地喊尤尘的名字,都没有人应,尤尘不是在无法听到的地方就是昏迷了过去;或者既在无法听到声音的地方,又昏迷了过去;而还有一种是他不愿去想的可能。
庄凡在脑海里想了一通后只身下山。他手下的两人见他下山,也跟在身后再次下去。只不过庄凡的速度很快,他们两人跟不上。但山势陡峭,庄凡也不可避免地摔跤、一路滚下去。他伸手拉着一个树干才没有继续滚下去。而就在这时,庄凡看到陆景云了。陆景云在他左边三米远的地方,还在叫尤尘的名字。不过,陆景云的声音已经很沙哑了。
陆景云也看到庄凡了,有些惊讶庄凡竟然又从巴黎赶回来了。他站着没动,看着此刻庄凡摔跤的狼狈样子,但却没有心情取笑他,因为他也摔过无数次了。
庄凡稳定了身子后就放开了树,缓缓站起身来,问陆景云附近的地方是不是都找过了。
陆景云说:”是。”
庄凡又道:”特别是山洞、山坑那些地方。”
陆景云道:”我注意找了,发现了两个并不深的山洞,但里面没有人。”
两个人站在三米开外说话。庄凡对陆景云说外分头找,找到后电话联系。于是,庄凡和陆景云开始分开找。期间,庄凡也遇到了搜救的警察,交涉一番后,庄凡又继续寻找。他专门到很危险的地方找尤尘,尤其注意很隐蔽的地方。
又找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人找到人。而山中的天色黑得早,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庄凡眉头深锁,距离尤尘掉下山已经三十个小时了,而且马上就是第二个夜晚了。晚上的气温低,吹一晚上的冷风,尤尘肯定受不了。庄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焦急过。他拿出备好的手电筒在山崖上继续找。
终于,庄凡发现了隐藏在山崖树林下的一个山洞。他爬到洞口,举着手电筒往洞里照,洞有两米多深,尤尘正闭着双眼躺着下面。庄凡心中一喜,立即跳下去,单脚跪地,将尤尘抱起来,喊她的名字。但尤尘没有回应。她的身上冰冷,已经过昏迷多时了。
庄凡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尤尘身上,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感谢老天让他找到了她。
——
医生给尤尘做了一遍检查,她身上只有轻微的皮外伤,还有原本就有的脚伤,不严重,但由于受了凉,开始发烧了,烧退后很快就会醒来。庄凡一直在尤尘的病床前照顾她。在她退烧后他才终于放了心。
而庄凡已经两天没有合过眼了,此刻疲惫不堪,他的心一松懈下来就趴在尤尘的床边睡着了。
尤尘醒来发现庄凡在她床边,她大吃一惊。他不是应该在巴黎的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很惊喜。见他闭着双眼,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陆景云在这时进来了,见尤尘醒来非常高兴,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尤尘的目光从庄凡身上收回来,看着陆景云,说她没事。陆景云放了心,这时才看了一眼趴在病床边的庄凡。
”他怎么在这里?”尤尘的嘴角挂着笑。
陆景云知道她因谁而笑,他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说了实话,说她掉下山,庄凡千里迢迢从巴黎赶回来找到了她。
尤尘一阵感动。他竟然为了她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她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眉毛、眼睛。而他这样都没醒,一定很疲惫。于是,她收回了手,温柔地看着他。
陆景云见状,默默地出去给她找吃的了。他再次回来时,庄凡还趴在床边,尤尘还靠坐在床上看着他。陆景云”咳”了一声,让她先吃点东西。尤尘的确很饿,接过陆景云手中的餐盒低头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对陆景云说谢谢,她知道他肯定也找了她很久。
陆景云笑着打趣,他找了她那么久竟然不是第一个找到她的,老天对天真是太不公,对庄凡又太好了。尤尘眼里溢出笑,但让他小声点,不要吵到庄凡了。
等尤尘吃完了饭,陆景云和她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尤尘躺下,但她把她的脸贴在庄凡的脸上,就那么挨着他躺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她实在忍不住,用唇勾勒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脸,最后贴在他的唇上。
痒痒软软的触感让庄凡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一张妩媚的带笑的脸。
尤尘离开他的唇,笑盈盈地看着他。庄凡也扬了唇,坐起身来问她感觉怎么样。尤尘也坐起身来,说她感觉很好,特别是一醒来就看到他。
庄凡笑,”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尤尘阻止他要起身的身子,说陆景云给她弄了吃的,她已经不饿了。庄凡道:”怎么不叫醒我?”
”我想让你多休息。你因为我肯定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