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夺了花瓣的忍冬也不是省油的灯,见春桃夺了自己的活计,还贬低自己,不由得撇了撇嘴,冷笑说:“姐姐还道自己是王妃身边的红人儿呢,又来对我们颐指气使了!我是毛手毛脚的不大精细,可从打做这二等丫头,还没出过什么岔子呢,姐姐这么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怎么就被王妃撵出来了?跟我们这起子毛手毛脚的人在一起混了呢?”
春桃被小丫头子抢白了一顿,气得面红耳赤,却又无言以对,她恶狠狠的瞪了忍冬一眼,撇过脸去继续干活儿了。
王嬷嬷说了一句:“都安分些吧,当心被上头听去了怪罪。”
婆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解恨极了。
她和兰儿的卖身契还在高阳长公主的手里,所以不大敢得罪春桃,毕竟春桃是长公主的人,要是把她逼急了,在背后整点儿什么幺蛾子,她们一家子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要是她和兰儿的卖身契在王妃的手里,她岂能忍到现在?早就揭这小娼妇的皮了!
准备好了温度适宜的洗澡水,王爷和王妃却迟迟不叫,眼瞅着水都要冷了,王嬷嬷忍不住借着送点心的由头进去看了看。
当她端着点心走进去时,发现王爷和王妃还在书房里,王妃端坐在案子前画画,王爷坐在一边看,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偶尔说上两句,都是王爷在问,王妃再回答。
王爷问的好像是一种什么画的绘画技巧,王妃答的很深奥,说什么涂、摆、挫、拍、揉、线、扫、砌等技法,她一句都听不懂,王爷倒是听得很入神的样子,不时的提出点儿自己的见解!
虽然王爷还没有睡觉的打算,不过看起来跟王妃相处的十分和谐,王嬷嬷不想打扰到他们,看了一眼后,便悄悄的退出去了,还把一直伺候在这里的芙蓉芍药也叫了出去。
……
夜,静谧
摇曳的烛光下,红簇簇的火苗飘忽跳动着,将书房笼罩在一片温暖的色调里,光晕外,楚王慕容渊坐在案几边儿上,审视的看着作画的女子。
通过简短的交流,他发现这个外室所出的继妃,跟他以往认识的女人完全不同,她的身上没有别的女人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恭顺和谦卑,她落落大方,淡定从容,坦然的与他对话、相处,行为做派完全不像一个庶出的女子,甚至嫡出的女子也没有她的大方坦荡。
她也十分能干,能形象逼真的把人物描画出来,技法出神入化,如神来之笔,画得甚至还有立体的感觉,令他叹为观止!
和她的能力相比起来,他正宠幸的花庶妃唱曲儿跳舞的那点子本事,就不值一提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亥时,慕容渊看了看沙漏,站起身说:“太晚了,咱们安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