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鱼的手好不了,也没办法去花园里自导自演一番。她心中倒是颇有些愧疚,但是想着急不来也就罢了。
下午,谢三郎不知道从哪里溜了进来,进来的时候谢嘉鱼恰好从浴室走出来。
看见她之后,谢三郎立马直起了身子,不复方才那偷偷摸摸的模样了。
瞧着他这幅样子,谢嘉鱼简直忍都忍不住面上的笑意,开玩笑道,“哟,这是来寻谁啊。”
谢三郎有些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羞涩道,“三哥……三哥这不是来寻你嘛。”
“寻我这般偷偷摸摸的呀,难不成我就那般见不得人?”她有心逗他一逗。
“哪里呀,你最漂亮了,哪里会见不得人啊。那不是娘说你受伤了,叫我不要来闹腾你嘛。”谢三郎也是十五六的少年了,心中也明白为何娘不在让他如同幼时一般出入妹妹的房间了。
他们虽是亲兄妹,却到底男女有别。妹妹又是女子,自然要小心仔细名声了。可要他说,哪里就需要这般小心翼翼了,长安多的是肆意洒脱的贵女,根本不缺自家妹子这一个。
娘她才拦不住他呢。
风姿初成的少年,和谢家的其余男人完全不是不一样。她爹瞧着严肃冷冽,却又可以很温柔。二叔长得很一般,也没有什么特色,泯然于众。大哥温润如玉,轻易不会和谁红脸。二哥时常冷淡着一张脸,话也很少。
唯独三哥不一样,他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热烈却又不灼人。他总是热情满满,仿佛这儿天下便没有让他难过的事儿,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她喜欢看他笑,所以她怎么舍得他死。
她会留住她三哥的,无论如何。哪怕是逆天改命也好,她都不要他死。
谢三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椅子上,自顾自拿起茶壶便给自个儿倒了一盏茶,然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饮完还砸吧砸吧说道,“还是妹妹这儿的茶水好喝。”
谢嘉鱼白了他一眼,也接着坐下来说道,“明明都是一样的茶水,三哥你尽是胡说。”
谢三郎耸耸肩,表示随便她怎么说,反正他就是这般觉得。
她摇摇头,有些无奈。“三哥,你今日不忙啊?”他整日忙着走街串巷的,任谁都说他不务正业,唯独她不那般觉得。
她知道她三哥心中是有一杆秤的,他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这样子的人,其实活得很明白,比她倒是好多了。这么多年了,她依旧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前也许是想着要活下去,可当真的活下去了之后,仿佛生活中便什么期望都没有了。
她当初回来之时,还会思索是谁要害她,又是谁给她下毒。可到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去管,也不想去理会了。
直到,见到了燕先生……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谢三郎瞧她在发神,便在她眼前不住的挥手,谢嘉鱼这才回过神来,冲着他歉意一笑。谢三郎却完全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道,“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只见他伸手往怀里一摸,便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来。谢嘉鱼远远一瞧,便觉着这瓶子有些个意思,乃是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也不过只有她半个巴掌大,却价值不菲。
这应该不是个把件,反而装着什么东西。谢嘉鱼联想到自个儿的伤,心中了然了。
谢三郎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凑了过去,多亏了他长得俊美,否则这动作神情瞧上去很是有几分猥琐呢。
“妹妹你瞧,这可是外边寻不到的好东西。”一边说一边将那羊脂白玉的瓶子递了过去。
谢嘉鱼接过瓶子,只觉得触手生温,瓶子的触感又极其细腻,心中将其的价值又提高了一截。
“外边寻不到的东西呀,那三哥你如何寻到的?”她故意挑刺逗他。
谢三郎一下子哑言了,支支吾吾半天,脸都快憋红了,这才说了一句,“那是你三哥我又本事。”
谢嘉鱼瞧他这幅模样,赶紧安抚道,“是是是,我三哥最有本事了,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有本事的人。”也是个大英雄。
她的三哥,是这天下的大英雄,可她宁愿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