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的话让人很惊悚,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
楚楦说:“你别着急,先说清楚是什么地方?我马上去找徐哥,让他去帮你!”
“好。”白雪给了他地址,语气匆忙急促,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快去找徐哥吧,记得赶紧过来!还有,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到时候联系不上我,就去找村里的一个叫阿尤的姑娘!”
白雪说完,通话也就结束了,像是手机没电的样子。
楚楦毫不迟疑,马上打徐哥的电话……结果是关机的状态。
也对,如果徐哥电话能打通,白雪也就不用打电话给自己。
看来是白雪早已给徐道人打过电话,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联系的楚楦。
“我要出去一趟,你……是呆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出去?”楚楦不想他难受,说:“外面的太阳比较大,要不你就在家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徐哥家里也不远,坐车来回只要二十分钟。楚楦还就不信,大白天的也能撞鬼。
不过……想到今天上午那只拦路的吊死鬼,楚生连忙在心里打住,面露纠结,说:“你自己决定吧,要是不怕阳光,就随你吧。”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刚才还站在自己跟前的霍云深,一转眼竟然消失不见。
楚楦到处摸了摸,终于在大腿边的裤兜里面,摸到一把梳子。
他拿起钥匙和钱包,飞快下楼。
打了一辆的士,来到徐道人的铺子面前。
“这……”楚楦抬头一看就震惊了,门面上竟然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没有开店。
手机打不通,店铺也没开的情况下,上哪去找徐道人?
楚楦马上着急了起来,因为白雪那边还等着救命,那可怎么办?
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单纯的撞邪,没准自己还能帮上忙。
楚楦第一时间就想起霍云深,让他对付个把厉鬼,应该是成的。
只是他肯不肯?他会帮忙吗?
楚楦不太确定,他感觉自己跟霍云深,始终关系很陌生,就算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也并不熟悉。
他心事重重,回到家里,打开卧房的门。他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那半边烧焦的脸正是对着门口。
楚楦走进去,木梳掏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拉了张椅子,慢慢坐下来。
眼光有意无意,在尸体边上扫过,显得欲言又止。
一是担心白医生,二是担心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霍云深。”楚楦喊了他一下,说:“我想去一趟外地,那里可能会有危险,你跟我一起去吗?”
他看到尸体从床上慢慢坐起,扭过头,直勾勾看着人,让人倍感压力。
“其实是有个同事遇到了危险,我想去救她。”楚楦移开眼睛,干脆向霍云深坦白道,而且白雪对他们的婚事有间接助攻的功劳,就说道:“当初是这位同事让我去找徐哥,后来徐哥安排了我们结冥婚。如果没有她,我们可能没这么快结冥婚。”
他觉得霍云深应该懂他的意思,但是并不确定,一只鬼有没有感恩的心?
最后楚楦说了句:“不管你去不去,我马上就要走了。”
他拉开抽屉,拿上自己需要的东西,用一只背包装起来,准备出门。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去石岐那个地方也不需要提前订票。
坐高铁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去到的时候天应该还没有黑。
虽然没有得到那鬼明确的答复,但是楚楦感觉得到,他就在自己身边。
木梳是楚楦主动放在身上,装在背包,贴近背部的暗格里头。
他并不清楚这把木梳的真正含义,它只是霍云深随便找的附身物体,还是怎么样?也许以后要问清楚这个问题。
到达石岐之后,楚楦饿得饥肠辘辘,他在路边的小店解决了晚饭。
不知道霍云深会不会饿,他问店家多要了一副碗筷。
店家以为还有第二位客人,倒是没问什么,就给了楚楦第二副碗筷。
现在时间还早,店里人不多,楚楦坐在偏僻的角落,喊霍云深出来透透气,顺便确定他在不在。
喊了两声,那鬼果然出来,就坐在楚楦的对面。
楚楦很小声地道:“需要吃饭吗?”
自然亮光下,霍云深的皮肤显得很白,几乎呈透明状,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肤色。
他的眼睛因为有光线的问题,好像也有了点光芒,对楚楦摇摇头。
饭菜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味觉享受,并不能饱腹。
阳气。
他抬起手,当着楚楦的面,把手指伸进茶水里,沾水写了两个字。
“嗓子还没好吗?”楚楦低声问道,脸色因阳气两个字变了变。
“是……不习惯。”霍云深发音困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眉头轻蹙。
“以后会好的。”楚楦很怕他皱眉,说:“阳气这事,等我吃完饭再说,不会不给你的。”
老板端上菜来,楚楦自己去盛了一碗饭,专心吃饭。
吃完饭便想喝口茶解解腻,楚楦端起茶杯放到嘴边,他突然想到,这杯茶被霍云深的手指污染过。
停下来瞄着对面,发现那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好像尧有兴致地在等待,自己到底会不会喝?
楚楦想来想去,大无畏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稍显落后的街上行走。
天越来越晚,走到阴暗的角落,楚楦背靠着墙,肩上挂着背包,说:“这里没人……”
他的话暗示性十足。
那鬼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然后慢慢向他贴近,把身体的重量,交给他。
但其实也不重。
一人一鬼站在一块,楚楦明显比他高出半个头,这时候需要把头低下来……
霍云深抬头吻住他,温柔缱绻,气氛暧昧。二个俨然一对儿小情侣,躲在暗处互相抚慰。
“还有……小白菜的味道吗?”楚楦却很尴尬,故意说些破坏气氛的话,来打破他们之间的暧昧。
哧……
那鬼好像笑了一下,贴近楚楦的嘴唇好像弯起来,灰白的手指爬上楚楦的脸庞,继续吻。
持续了没多久,楚楦不行了,他会脸红心跳,不能当做只是单纯在吸阳气。
真相是,那鬼也不是单纯在吸阳气,他在接吻。
“好了……”楚楦推开粘粘乎乎的嘴唇,感到口干舌燥,就找了一借口,说:“我口渴,出去买点水喝。”
来到巷口的小卖部,掏出两块钱,买了一瓶矿泉水,就站在那喝了几口,跟老板问说:“老板,现在还有车去棠下村吗?”
老板说:“公交车是没有的,坐三轮车吧。路边那些都是,棠下村的话……大概十三块钱,再多就是宰你。”
“谢谢老板。”楚楦感激一笑说,这年头出门在外,会提醒外来客的好心人不多了。
天色将晚,楚楦搭着三轮车来到棠下村。
脚刚碰到土地,一阵不同寻常的阴风吹了过来,他说:“霍云深,等会儿要是有什么事,你兜着点,我得尽快去找白医生。”
楚楦说完话,一名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棠下村,迎面遇到一个担着担子的大叔。
楚楦上前去,礼貌问说:“大叔,我是来找人的,你认识一个叫阿尤的姑娘吗?”
大叔抬起头来,竟然连忙摆手,说:“她早就死了,别来找了。”好像很忌讳的样子,说完转身就走。
“大叔,你说真的吗?会不会搞错了?”楚楦十分错愕,说:“会不会有两个阿尤,你搞错了?”
白医生不可能叫他来找一个鬼……不,也不是不可能。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里?”
楚楦锲而不舍地追上去,大叔无可奈何,说:“三年前就死了,病死在她婆家。这孩子命是苦了点,但完全是自寻死路,自找的。”
楚楦一直追着大叔,说:“她婆家在哪?能告诉我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大叔摇摇头,说:“你还是别问了,这件事是她咎由自取,不关别人的事,你们这些大学生,别一天到晚关注这些事情……”
那大叔就这样快步离开了,楚楦没办法,就问霍云深:“这村子里面要是有鬼,你能不能找出来?还有他们的身份,能不能问出来?”
“可以。”霍云深不卖关子,早在踏入棠下村,他就在寻找什么东西:“那……”
楚楦顺着霍云深的手指望去,发现,原本没有路的地方,隐藏着一条小路。
“那是什么?”难道又见了鬼?自己的体质真的有这么灵?
霍云深生前是个沉默的人,死后也是个沉默的鬼,他没有说话,推着楚楦的肩膀往前。
忽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墙角边走出来,对楚楦很不友好,说:“你是什么人?来我们村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做不三不四的事情?”
楚楦解释道:“我是来找人的,对贵村没有恶意。”
“找人,找谁啊?”汉子语气不好,十分敷衍,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