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低,露出了草原之下泥土本来都颜色。
杀破狼的面具一旁,道道青丝随风而动,飘荡不休。
随着一声平淡的不像话的声音传来,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风静草不动的模样。
“不错,那个没用的男人就是我!那个最最该死的男人,也是我。
为了练成这天狼化身法,我背弃了部落与啸月狼族传承千年的约定。
为了复仇,更为了乌格雅,我选择了以啸月狼族修炼天狼化身法。
其实,当第一颗魔种被我凝聚出来,种在了第一头啸月妖狼身上之时,那一颗魔种,实际上,也是种在了我的心里。
十年,仅仅只用了十年,这天狼化身法不愧是天底下最为顶尖的魔功。
虽然这十年的时间,我每一天都在战斗之中度过,曾经经历过大大小小不亚于十几次生死攸关的可怕情景。
但依靠天狼化身法,我都挺过来了。要知道,这天狼化身法还有一个最大的弊病,就是一旦被种下了魔种的魔狼身死,自己收回魔种获得其力量的同时,也会被魔狼死前一口不甘的怨气折磨。
不知道多少次,我已经被折磨的要放弃这一切,放弃收回魔种,放弃天狼化身法,放弃我制造了无数腥风血雨才换来的力量,放弃我那只会给这世间带来更多不详与死亡的复仇。
但我绝不能放弃,因为乌格雅,只要我心中还有乌格雅,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十年,也许对于天底下绝大多数的修士来说,十年,不过是一次闭关的转眼光景。
但对于我来说,这十年的时间,我已经将自己从肉体到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十年之后,再也没有当年的少年,只有一个人,杀破狼,不,他不是人,他是地狱爬出的魔鬼,来向他的丑人们复仇!
当那一年的月食之夜,满月的光辉尽数消散,一声来自天外的狼啸之音响彻了王酋部落的每一个角落。
当千千万万,无穷无尽的魔狼包围了王酋部落之后,即使身为南蛮之地里面高高在上的大巫,也终于慌了神了。
在那个时候,他甚至慌张的询问我,究竟与王酋部落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
只可惜,他什么都不会得到,他的命运,早在他第一次出手杀死啸月部落的族人,早在他第一次出手,将乌格雅无情的夺走之时,就早已注定。
天狼化身法真正的威力,可是无限接近巫祖的力量,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大巫。
我没没有直接杀死他,只是用我的力量拖住他,然后,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落之中,每一个族人最终都一个个倒在魔狼的利齿之下。伴随着魔种,化为他的敌人,我的力量。
他曾经疯狂,他曾经失控,他曾经想要不顾一切的和我拼命。
但他不知道,他所作的一切,十年之中,我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做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
十年啊,十年,那是我入魔的十年,也是我最可怕的十年。
他永远不会理解那种痛苦,就像他永远不会理解十年之后我所拥有的力量一般。
那一个月食的夜晚之后,王酋部落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生还者,从王酋最高的王酋峰,血流一直汇聚而下,化为一条血河。
那一晚,在王酋峰的顶峰,我用王酋部落所有人都头颅,搭建了一座直充云霄的高塔。在我们南蛮,被割下头颅的人,死后也没有头颅,见不到祖先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