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具狙击弩像是上一世战场上的火力压制一般,尽可能的在安市城城头之上,制造守城士兵之间的混乱,为城墙下攻城的薛仁贵提供有效的支援,所以那凌厉的箭矢越往后准头就越不靠谱,最低的要求便是,只要射中城墙之上的任意目标都行。
但安市城城墙上的守兵显然也不是一击即溃,跟大唐多年的战争中,也练就了一身强悍的守城战斗力。
依然并没有因过多的攻城梯架在城头上,而显得军心混乱,有条不紊的举起盾牌架在城垛之上,防止那强有力的弓弩再次轻易的射穿过来。
呜呜的号角声、咚咚的战鼓声在山脚下的平原处撼天动地的响起,与震彻云霄的喊杀声混杂在一起,交织出了一副激烈的攻城战争画面。
远处山峦的密林中,一些动物不安的躁动起来,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偷偷的张望着远处的人类,待察觉到并没有危及到它们后,便又开始忙活自己世界里的事情了。
飞禽从林中振翅而飞,一声声鸣叫声在山谷中回荡,透过空气传入下方安市城震天的喊杀声中,像是在欢呼也像是阻止,但随着一阵短暂的振翅翱翔后,飞禽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再次飞回了密林之中安静了下来。
薛仁贵的部队在有条不紊的撤退,李谨行所率领的部队已经再次顶了上去,城墙上宽阔的平原上,经旗迎风招展,战马疾驰嘶鸣,盔甲鲜亮、马槊森寒,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道杀戮的光线。
李治缓缓从中军帐中走了出来,一身独有的烧包金色铠甲、明亮刺眼,威武霸气,好像天神下凡一般。但也仿佛就是要告诉安市城的敌军,大唐皇帝在这儿呢,快来杀我啊。
在金吾卫跟扬武、连铁几名太监的层层护卫下,李治走到了李弘的身后,伸出手掌拍了拍那没戴头盔的脑袋。
李弘立刻扭头怒视,谁特么这么大胆,敢拍老子的……老子拍儿子脑袋就算了。
看着李治那刺眼的铠甲,李弘只好急忙从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起身,让他龙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是站在了身旁。
格希元等文臣对着李治行礼后,继续是站在后面,跟同其他武将一起注视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你这一来就不管不顾,了解没了解这安市城的防守情况,就开始一通狂攻?在安西你就是如此用兵吗?一点儿策略也没有?”李治虽然不是武将出身,但相比起李弘,人家有个能文能武的好爹啊,所以一眼也就能看出,安市城下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攻城之战,不满的说道。
何况,李弘昨日早就透露给他,今日要先佯攻一番,探探敌人的虚实了。
李弘听到龙爹的话,立马露出惊讶到不可思议的神色:“啊?打仗还要跟敌军讲策略啊?”
“那你以为呢?难道就这么乱打一通?格希元给你建议,据说你还把人家训斥了一番?可有此事儿?难道格希元为大唐的国威着想也有错了?如此乱打一通,就算是赢了,也岂不是让人笑话?”李治看着装腔作势,明显不满自己指责他的李弘,沉声问道。
“啊,训斥了啊。儿臣认为他说的不对,所以就先训斥了一番。您先别着急……。”李弘看他龙爹浓眉一皱,要发火,急忙安抚道:“战争从来都是胜利者的游戏,历史也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别管我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赢下这一场大的战役,那么至于如何写,还不是由我说了算?儿臣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战败者可以书写历史,成就伟业的事情呢。”
“牵强附会、胡言乱语、强词夺理,我大唐赢也要赢得光明正大!”
“战争的输赢本来就是光明正大,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所以,儿臣认为,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打得赢,就是好将领。就像曾经有一位伟大的先贤说过:‘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战争是残酷的,它不是使臣来朝拜贺需要讲究仪礼、规矩。”
“朕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这伟大的先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