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玥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圆润干净,虎口掌根处能看出薄薄的茧,嘴角一扯,笑了:“不必了,现在无论你们想做什么我都没兴趣,时候不早了,两位请回。”
赵期的手尴尬地伸在那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如果你还介意刚才的事……”
“不是的,我没有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你们走吧,今后你们做你们的皇亲国戚,我做我的草根小官儿,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苏佑玥摇了摇头,如果说之前向赵期提出那种威胁是不想成为政治的牺牲品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看清楚了,只要她安安顿顿地做她的昭武副尉她就很安全,而搅和进赵期和霍了尘这两个人的世界里那才是真正找死。
赵期不笑了,他不笑的时候眉目中那种锐利看得叫人心慌,苏佑玥拼命叫自己不要慌,一双灿亮的眸子毫无波澜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在这个时候败下阵来,她肯定会沦为他的棋子。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一旁原本安安静静的霍了尘忽然开了口:“你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把目光从赵期身上挪到了霍了尘身上,她平静地道:“远离你们,皇上很快就会发现我的平庸,对他来说我就会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到时候谁还会管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在哪呢。”
只要她够平庸,平庸到让赵弘无法利用,那么赵弘就不会再注意她了……吧。
“嗟!”赵期发出一声嗤笑,笑容回到了他的脸上,带着肆意的嘲讽:“我来告诉你赵家人刻在骨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多疑,还有,没用的人就干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可能留下来碍自己的眼。”
赵期落在苏佑玥身上的目光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苏佑玥的镇定装不下去了,赵期却还在自顾自地往下说。
“你以为我没试过让他明白我根本无心皇位吗?一遍两遍地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我对皇位没有任何念头,他每次都笑着点头,又每次都从背后下黑手。”赵期闭了闭眼,“你是见过茵茵的,茵茵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未婚妻,她是前吏部尚书陶大人家的女儿,只等我从边境回来便完婚。我在边境一年,没到日子难捱的时候我最大的安慰就是回来以后我就能和茵茵双宿双栖了,可是现在怎样?当时我前脚才刚出岩阳城赵弘就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陶大人的头上,陶家上下一百余口人全部斩首,却独留一个茵茵被贬作官妓。
我没退让过吗?我一退再退他却一欺再欺,你可以退,我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的下场,这院子里的人不会有一个活口。袁锦程,梁暮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