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号贴上了敌船，然而船舷附近的水手们却呆立当场，没有一个人杀上敌船。

倭寇们早已崩溃，仿若遇到了魔鬼似的，哭爹喊娘地跳船逃生。更有甚者，直接精神错乱地撞上船舱自杀。

十来分钟后，这一场杀戮终于结束。

陈旭泰然自若地擦拭着宝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洛莎娜锻造的装备就是好用，宝剑锋利无比，割喉犹如切豆腐。长袍轻柔舒适，还能防砂防尘，穿得再久也能保持洁净。

众人望着表现如此淡然的陈旭，心中充满了畏惧。

这人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杀神。

饶是久经战阵的杨希恩也不禁咋舌，这人好生厉害，竟然能将杀气完美地隐藏起来。得杀多少人，才能达到这种收放自如的状态？

其实并非陈旭嗜杀，而是他在第一次体验任务中，完整地体会到了一个绝世强者的心态，在心中种下了杀人如割草的种子。

试问一个绝世强者，又怎么会在意蝼蚁的生死？

李华梅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杨叔，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

“好的。”杨希恩待李华梅走后，拍了拍手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清点财物，打扫战场？赶快干活！”

众水手这才反应过来，各负其责地开始处理善后事宜。

陈旭返回船上，发现许多人似乎很害怕自己，非常不解地问杨希恩：“杨叔，他们都躲着我干什么？”

杨希恩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陈旭摇头。

“小伙子上过战场？你看我这不是废话么，没上过战场的话，你不可能有这种表现。”

“这和他们怕躲着我有什么关系？”

杨希恩拍了拍陈旭的肩膀，“因为你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让他们感到恐惧。”

他又想到了看着长大的李华梅，略带痛惜地摇了摇头，“即使你是为了保护他们，却依旧会让他们害怕、恐惧。”

陈旭无所谓地笑了，“鲲鹏翱翔苍穹，又何须在意蝼蚁的想法？”

杨希恩叹道：“可惜，她只是个小女子，并非什么鲲鹏。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她能回到过去。”

陈旭听明白了杨希恩的话，同样叹息着摇了摇头。

提督室。

李华梅坐在床上，端详着短剑怔怔不语。

这是唯一一次在战斗后，她的短剑上没有沾染曾经让她恶心不已的鲜血。

她也看到了战斗后，水手们看到陈旭时，充满恐惧的眼神。就如同那些被自己保护的乡民们，敬畏地看着自己一样。

明明保护了他们不受伤害，为什么得到的不是感激，而是恐惧、害怕？

只是因为杀了人么？

只是因为比他们更加强大么？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只要能够消灭来岛家，消灭倭寇，保卫家乡不受侵袭，这一切就足够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李华梅还没有回应，陈旭就已经推门而入。

“提督，今天什么时候开饭？刚刚活动了一下，有些饿了。”

李华梅冷着脸，“你总是这样，未经允许就进入女子的房间么？”

“呃，你不说的话，我都忘记你是女子了。”

唰。

气氛瞬间降至了冰点。

两人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陈旭开口：

“提督，等消灭了来岛家，你跟我离开这个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