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自古有身有残缺者不可为官的铁律,五皇子登基后可以说是为齐成钰开了一个先例,但齐成钰并未领情,新皇登基五年后他低调的离开了京都。
新婚不久的永昌侯直到他离开了一个月后才发现,齐侯爷头疼的应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舒夫人。
“娘,如果您当初不让那姓岳的到……”齐奂安即使过了那么久也还是不太想提起那个名字,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对哭唧唧的舒夫人道:“如果不是您让那个女人到阿岚面前嚼舌头阿岚怎么会死,这样二弟又怎么会不辞而别。”
舒夫人哭泣的声音一停,柳眉倒竖:“你说得轻巧,如果不是这样成钰恐怕就回不来了,哦!你弟弟不在了你就高兴了是不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就算没有阿岚帮他挡箭,他的好二弟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齐侯爷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对舒夫人的哭闹无可奈何。
“为娘不管,要是你不想成钰回来也可以,你查到了他的位置把为娘送去他身边就行。”
那怎么行,虞国重孝,不侍老母这罪名扣到他头上这让满京都的人怎么看他,还怎么看他们永昌侯府,无法应付只好遁走,走到门外一双素手隔着衣物捏了捏他的手腕,新娶的娇妻温柔的对他摇摇头,吐气如兰:“我知夫君政务繁忙,夫君可自行去处理,母亲这里我来安抚。”
齐奂安脸色柔和下来,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辛苦你了。”
贤良淑德的娇妻颔首微笑,恭送他离去。
京都齐府的精彩齐成钰是毫不关注,近年来他性子是越发古怪,到江南隐居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闭门不出,这可愁住了暗卫们,齐鉴好劝歹劝才得他首肯出府一游,这下可把和齐成钰一同长大的暗卫们高兴坏了,纷纷磨拳擦掌做出行的准备。
然而江南多雨,暗卫们的精心布置被绵绵春雨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春日凉雨,他却独身直挺挺的站在湖边,任凭丝丝春雨粘湿他的衣,浸润他的肤,白衣似雪,公子如竹。
齐鉴不放心他的身子,道:“公子,何不去亭子里避雨。”
齐成钰望着远处湖另外一边的一大片粉白,沉默的点点头,不再留恋的转身,行到一半发现竟也有个人执伞立于湖边的另一处眺望远处梨花,他腿脚本来就不利索,这一打量只能停下来。
齐鉴朝躲在暗处的那几人皱眉,那几个暗卫也很冤,知道自家公子不喜见人,他们可是早早就清了场,这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也不知道啊。
既然被齐成钰发现了,齐鉴也不敢自作主张:“公子,要不要把人请离?”
经过五年的“闭关”,现在的齐成钰可“善良”了,他摇了摇头正要继续走,哪知远远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突然动了,齐鉴和暗卫们瞬间紧张起来,齐成钰本来要迈出去的脚步不知怎的停了下来,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道“再等等,再等等”。
再等等,他的人生还有什么可等的呢,他嗤笑,脚走了几步后却怎么也不肯迈开了。
那道身影由远及近,模糊的一道白渐显婀娜,女子恰巧也身着白衣,正撑伞款步而来,随着步调的略微一抬伞间,一张艳丽无比的小脸印入众人眼底。
齐鉴从小被训练,少有失态,此时却忍不住惊呼:“这,这怎么可能!”
那张脸,那身形,必是齐岚无疑,可是……齐岚早在五年前就被公子亲手放入棺中,齐鉴朝自家公子看去,果然见到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带上了震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莫不是谁要对付他,阴谋家齐成钰第一反应是这么想,而后是惊奇夹杂着狂喜,又带点不可置信。
他眼神幽深,望向她目光灼灼,尽管他思念阿岚,可他却很少做有关于她的梦,犹记当时他亲手给她封上了棺。
她逐渐的靠近,他想,这一定是梦吧,如果是梦,那她此时该像以往一样唤他“公子”了,如若是梦,是不是他也能开口回应呢。
女子靠近他们,距他们五步远时停下脚步,把伞抬高,她笑了一下,竟是比雨中梨花还让人觉得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