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待见。”许致远注视着沈阈的眼睛,斩钉截铁道:“我宁愿你三年前没有救我,我宁愿三年前死在那人的手上。”
言语中带着浓重的怨恨。
沈阈怔了一瞬,着急问道:“许兄,你这三年里可曾有过身体不适?”
许致远立刻回道:“没有。”
可是沈阈却没打消心中的疑虑,劝道:“许兄,你若是觉得身体有何不适,一定要告诉我。此事不容小觑!”
许致远冷笑一声,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反正我横竖都是一死。”
沈阈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到许致远面前,“死还是活着,由许兄你自己决定。”
许致远瞳孔猛地一缩,昨夜江寒的话犹在耳畔,那这封信是...他一把从沈阈手中夺过信,掏出信展开,映入眼帘的即是他妻子的笔迹。
真是沫儿留给他的信。
一纸泛黄信件,三言两语家书。
如今陡然相见,思之如狂,思之如狂。
许致远泪洒当场,手指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心口钝痛。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有关于沫儿的东西了?
自从沫儿死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她的一衣一物了。
当年她是变卖了家中所有家产来到京城找他的,来到他身边时,除了几件破旧衣裳,便再没有其他。
可她终于找到他,却已病入膏肓。
她连一天福都没有享过,就撒手人世,离他而去。
许致远一字一字的看着手中的信,上头所写,是在沫儿来京之前:
今日收到夫君来信,夫君在信中说你已金榜题名,改日将去宫中面见圣上。算上信件送来的日子,想必夫君此时已经见过当今圣上了。
念及此,沫儿喜悦之情堪比今早的太阳,灿烂极了。
沫儿相信夫君,以夫君之才能,定然能在殿试上取得圣上青睐。
另:此信寄出后,沫儿便已收拾行囊上京去寻夫君了,如无意外,月余后沫儿便能赶到京城与夫君相聚,夫君切莫再回信予沫儿。
短短数句,却能令许致远想起记忆中那个鲜活的人。
一颦一笑,都能令他为之心悦。
他痴痴的笑了,桃花眼中满是温柔,口中呢喃:“沫儿...”
沈阈微咳一声,打断了许致远的遐想,将他拉回现实,问道:“你就不疑惑这封信为什么没有送到你手里?”
听言,许致远神色一冷,看向沈阈。沈阈见其神色便知他想岔了,折扇一合落于掌心,道:“此事跟玄字卫没有任何关系。唯一的关系,不过就是我们帮你把这些书信都找回来了而已。”
“这些?”许致远惊疑抬头,“江指挥使不是说只有一封?”
沈阈笑了笑,道:“想让你说出一些我们要知道的事,只要手段合适,一封信就够了。不过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是真心想要救你,所以你妻子在生前写给你的那些书信,就是我诚意的表现。”
许致远收好信,终于不再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沈阈:“你们为什么要帮我?连圣上都已经下旨要斩首我这个放火杀了李尚书全家的凶手,你玄字卫又有何能耐救我?”
沈阈起身,摇着扇子在牢房里转了两圈,而后道:“第一点,你不是杀害李尚书府全家的人,本着追求真相的原则,我们便不能让你枉死。第二点,你说我们有何能耐?这个问题,我想只能在你答应和我们合作以后,我才能告诉你。”
沈阈又蹲下了身子,靠近许致远的耳朵,声音极其的低,“答应我,会有你想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