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下,他先对杜鹃几个道:“既这样,待会儿你们都要听我的。我说话的时候,你们别捣乱,又或讨价还价。尤其是小妹!真要那样,不如咱们先去找地方卖玉佩,再拿银子来吃饭。”
黄小宝首先道:“咱们一切都听你安排。”
杜鹃笑道:“咱们今日就放纵一回!”
黄鹂也道:“我也不捣乱。可是哥哥,这玉佩可是玉做的,只吃一顿是不是太亏了点?”
黄小宝和杜鹃忍不住笑趴了。
黄元咳嗽一声,正容道:“这你放心,瞧为兄的!”
于是他将小二叫了进来,用手指敲着桌面道:“今日在下身无分文……”
一语未完,小二便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
很快,他赔笑道:“黄公子可是要记账?”
他居然认识黄元。
他正满脸堆笑地等他点菜呢,谁知开口就说没银子。
没银子你来临江楼干嘛?
杜鹃几个见黄元没银子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都趴在桌上闷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任三禾也笑吟吟地旁观,看他要怎样说。
黄元不紧不慢地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对小二道:“把这玉佩拿给你们掌柜的瞧去。再替我问一声:可否用这玉佩抵今日饭菜酒钱?”
小二见他不似开玩笑,且打量黄家诸人,都是庄户人模样,心想黄公子怕是真穷了。唉,可怜!
他便请黄元稍候,自拿了玉佩出去了。
等他一走,杜鹃便笑道:“这下子,你用玉佩当饭钱的名声怕是要传出去了。”
黄元满不在乎地说道:“传出去就传出去。我又没做贼,难道就见不得人了?”
再说小二,很快便转来。
随他同来的。正是临江楼的谢掌柜,三十来岁。
谢掌柜对黄元抱拳笑道:“黄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黄元忙站起身还礼。
略寒暄几句,黄元便前事重提。
谢掌柜哈哈笑道:“黄公子真是说笑!现有的是挣银子的本事,当什么玉佩呀!难得令祖和令尊令堂来此。今日在下做东相请——”一面伸手拦住黄元——“在下知道黄公子必无功不受禄,也不敢强求黄公子当在下是朋友。若十分过意不去,就给小店留下一幅墨宝如何?”
黄元笑道:“谢掌柜抬爱!只是在下今日已经兴尽,不想再画了。还是用这玉佩抵饭酒钱吧。掌柜的若想要画,只管去元梦斋,有的是画,想买什么样的就挑什么样的。”
谢掌柜一笑。道:“既如此,便得罪了。只是这玉佩很好,远不止一顿茶饭银子……”
黄元摆手道:“也不值什么。再说,凡当物,都没有按原价结算的。在下既然用这玉佩抵饭钱,当然也要按此规矩来。就算两顿酒饭银子吧。今日先吃一顿。剩一顿存着,改日有暇再带家人来吃。”
谢掌柜赔笑道:“黄公子既如此慷慨挥洒,小的恭敬不如从命。也不点菜了,就将临江楼所有招牌和拿手好菜都上一份,如何?”
黄元笑道:“正有此意!”
黄鹂听得又激动又高兴。抿了下小嘴,又吞了下口水。
掌柜的忙吩咐小二传话给厨房,来一桌上等席面,所有临江楼的特色菜肴都必须有,小二领命转身出去了。
掌柜的又上前见过黄家诸人,客套了一番才离去。
离开这间雅室,他便上了三楼,进了一间客房。
客房里面尚有个套间,中间挽着蓝色帷幔,再一层白色轻纱悬挂。纱幔后,人影憧憧。转过纱幔,昝虚极和昝水烟赫然在座,红灵正在一旁伺候用饭。
原来,这临江楼居然是昝家的产业。
谢掌柜在帐外拜见了少爷,将刚才的事回了一遍。
昝虚极摇头失笑,“这个黄元!行事还真是不羁。”
昝水烟满心复杂,既倾慕黄元率性无拘的潇洒风姿,又怜他遭遇坎坷:早年杨家也算小富,年幼的他却在街边摆摊卖画;如今认祖归宗,又是这番景况,竟拿玉佩抵饭银。
她问谢掌柜道:“玉佩呢?”
谢掌柜忙双手将玉佩奉上。
红灵出来接了,拿进去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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