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龙听得心寒胆战,头皮发麻,一忽儿呼吸急促,双目圆瞪,紧张焦虑言于溢表;一忽儿心跳如雷,额头冒汗,惊惧骇怕显而易见。直至述说完毕,余雯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等着他的击节赞赏时,他才摇一摇头,心有余悸长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勇敢很幸运?”余雯丽没有等来期望中的赞叹与表扬,只好老着脸轻轻提醒许文龙道。
许文龙默默低下脑袋,一动不动盯着余雯丽看,就像看一头外星怪兽。良久,他才轻轻哀叹道:“幸运是肯定的,勇敢就谈不上了,充其量算是无知加鲁莽。我临走时不是反复交待过你吗?丛林险恶,决不要涉足洞外半步。可你是怎么做的?完全当作耳边风,基本看成嚼舌根,我一离开你就出来了!好在老虎有良知,知道你是它的救命恩人。不然你就惨了,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余雯丽笑了笑,不无得意地回答道:“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没想到我们不经意的一个举动,不但消除了一个致使威胁,反而天天坐享其成,不用费心费力去猎取食物了。所以有时候我就真的佩服自己超级敏锐的感知、超级卓越的远见。甚至忍不住想跟你说,是不是该由我来当老大、由你来当小弟了。嘻嘻嘻……当老大的感觉可爽了,高高在上,说一不二,有多威风有多威风。”
许文龙苦笑一声,拍拍她的肩膀催促道:“好吧,去睡觉了,明天开始就由你当老大了!”
“真的吗?”余雯丽呼地坐直身子,一脸不信任地看着许文龙道,“说话能不能算数?以后真会听我的吗?真会不折不扣按我的吩咐做事吗?”
“当然!你说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说要做肉汤就决不做烧烤。这样行了吧?”
“那……那其它的呢?比如我想做什么、我要去哪里之类的?”
许文龙笑了笑,耸着肩膀反问她道:“你觉得呢?”
余雯丽脸色一黯,一边转身慢慢走下平台,一边撇着嘴嘟嘟嚷嚷说道:“我就知道你不可靠,我就知道你老是欺骗我……”
许文龙没有理会她的抱怨,只悄悄抓起身边匕首,目不转睛盯着洞厅里的老虎。这丫头九成九要去和它互道晚安,得提防它凶性发作,突起伤人。毕竟是野兽,谁能保证它的兽性能隐忍多久?谁敢肯定它会一直像狗狗般驯良?
余雯丽抱着虎头唠唠叨叨一阵,最后拍一拍它的脊背,一步三回头走上平台,瞪一眼若无其事般的许文龙,昂首挺胸进“房间”睡觉了。
许文龙却不敢掉以轻心,表面上波澜不惊坐着不动,实则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盯视着老虎的一举一动,严密防范它的不轨意图。
不过老虎倒也安静,眼巴巴看着余雯丽走进“房间”,之后一头卧倒在地,片刻间鼾声大起,呼噜呼噜像打雷似的,震得整个山洞嗡嗡作响。直到半夜时分,它才悄悄爬起身来,抖一抖身上油亮的皮毛,鼓起两只泛着绿光的“灯笼”,仰头默默看一眼平台,然后迈动双腿悄无声息走向洞外,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许文龙知道老虎出洞是去觅食。所以也不惊动它,更没有尾随它,而是继续眯缝着双眼坐在窗台下。他想观察老虎还会不会回来,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约摸两三个小时后,老虎终于回来了,叼着一头黑呼呼看不清模样的猎物回来了。老虎把猎物放在通向平台的斜坡边,转身又一头横躺在地,继续呼噜呼噜睡起了大觉。
许文龙居高临下,自然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来这老虎还真没什么恶意,已切切实实把他们俩看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并一直在以特殊的方式来回报他们。可它毕竟是一头凶狠的野兽,怎么会有如此灵性的一面呢?难道是因为地处**、隔绝大陆、遗传基因里根本就没有人类的不良记忆吗?要知道,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才是自然界中高居食物链顶层的掠食者。许文龙倚着窗台穷尽脑汁,费尽心思,却到底还是揣摩不透这只神秘莫测的老虎。最后到了东方泛白、群鸟鼓噪之时,他才带着满心疑问闭上双眼,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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