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元臣!”四楼孔吉庆、魏瑞东等老者很多都皱起眉。
“那七个少年还是个娃娃,入天龙寺真算起来都没满一年。”明元臣名气很大,特别是他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耿直性格更是大理城很多人都知晓,看到明元臣出面,三楼、二楼、一楼很多人也不由皱眉。
“这些少年被请来这五华楼也是皇上的意思,他们答不上,答不了你们这些学了一辈子的老儒们的提问,也极为正常,不能怪他们,可这明元臣,居然……”
很多人暗自摇头,可五楼,那孟述圣、郭叙真、闻士达、李保和等一个个知道太极社七人底子的,却是都笑了起来。
“有乐子瞧了。”淮庆侯李保和乐得直拍掌。
“嗯,这明元臣要吃亏了。”
“这七个孩子中,最调皮的就是瞿有丰,哈哈,明元臣一向自认嫉恶如仇,谁的面子都不卖,这次要踢到石头上了。”李士奇冷冷道。李士奇、孟述圣、郭叙真、闻士达等一个个都来了兴趣。
“快看那瞿有丰。”
……
只见塔阁上原本仰着身子半坐半躺,看起来都快睡着了的秦虎,猛的坐了起来。
“老先生,你是说我们吗?”秦虎脆声道,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
“没错,就是你们七个娃娃。”明元臣冷厉的声音厉声响起,“相鼠无皮,人而无仪,你们七个,既然来到这五华楼问政,就得接受考问,这五华楼问政已经一个时辰了,你们七个娃娃,一言不发,一个考问都答不上,有何资格列于塔阁之上?有何资格享受我大理国问政的荣耀?……”
“慢着!”
秦虎嚷叫的声音响起,“老先生,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别东绕西绕,鸟语一样,我听了这大半天,都不知道你讲的什么东西!”
“你……”明元臣眉毛一竖。
这时秦启也高声说道:“老先生,慢点讲,大家都是读书人,讲点风度,别泼妇骂街一样,端的让人笑话。”
“愚子不可教也!”明元臣陡然一声厉喝。
“老先生。”段无丙优雅温和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是用内力传出的,语调柔和亲切,声音却一下压制住了明元臣的厉喝声,“诸位在场的前辈,大师们,并非学生七人不愿接受考问,只是……”
“只是什么?”明元臣沉声喝道。
“只是诸位前辈拿出的考问,太那个了。”段无丙笑眯眯的,声音却极为清朗,“这些出题,虽然不是三岁小孩都能答得出,可也只是七岁小孩的水平,这种题拿来考问我等,若是在别的地方也罢,可偏偏是这五华楼,我们若还抢着答,岂不是掉了五华楼问政的架子么?”这话一出。
“七岁小孩?”
整个五华楼一片安静,而后四楼沉重的喘息声响起。
不仅明元臣吹着胡子,瞠目瞪眼,孔吉庆、魏瑞东等一个个原本想给太极社七人面子的老先生,老学究,一方大儒们也都胸脯起伏。
“这七个小孩?”
“刚刚那孩子说了什么,我没听错吧?”三楼、二楼、一楼,甚至五楼一些不知内幕的官员,都瞪着眼,而后看向旁人,议论起来。
“好,好!你们七个。”明元臣气极反笑了,“真是夏虫不可语冰也,诸位,这一场五华楼问政,老夫告退……”
这时——
“五华楼问政,新增一条规则,可以点名考问。”主持的声音响起,这话一出。
那原本甩手往楼下走去的明元臣眼睛顿时一亮。
“七个小孩,老夫来考考你们。”明元臣一转身,便又走到四楼向塔阁的栏杆处,厉声道,“自足者不足,自明者不明,语出何处?是何意思?你们七个小孩来答。”
“我来答吧!”秦虎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好!”明元臣瞪着秦虎,他出的这题,不是读书极丰,涉猎广,强闻博记的人根本不可能答上。
“这‘自足者不足,自明者不明’。”秦虎淡淡说了起来,“是唐朝魏征写的一篇文章‘群书治要-刘别传’里的,就是说自以为精明的人其实并不精明,说明人不能自我夸耀,越是自夸,就越显得他并无可夸之处。”
“没错。”明元臣眉一挑,秦虎的回答虽然不详细,可也都点到了。
“那‘自炫自媒者,士女之丑行;不制不求者,明达之用心’又是何意思?还是你回答。”明元臣再次厉喝。
“自炫,就是自我夸耀,自媒,就是自己介绍自己,士女是男女的意思,至于不制不求,来自于《诗-邶风-雄雉》,原句是‘不制不求,何用不臧?’……”秦虎淡淡的继续说着,没多久便答完了。
‘自炫自媒者’这句话出自南朝梁代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人‘肖统’的文章,而且这句话,有些典故很生僻,秦虎这回答不仅将原句出处讲清,更将句子里一些典故出处也讲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