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站起身,田村平治朗向王子明微微鞠了一躬便向门外走去,高手对局之后例行地复盘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情。 现在他所需要的是一间僻静的小酒馆和一瓶瓶烫热的烧酒,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摆拖噩梦。
“田村先生,请您谈一下对局的感受。 ”发现了他的离去,不依不饶的记者追了出来,长长的话筒几乎杵到了他地鼻子下面。
“这盘棋是完败,王先生的棋艺远在我之上,对于此局的失利我是心服口服。 对不起,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谢谢。 ”简单地应付了两句记者。 田村平治朗伸手拨开眼前的手臂向前挤去。 饭店负责他安全的两名服务生赶紧抢到前边,用强壮地身体为他开出一条胡同。 后边。 神情黯然,心事重重的工藤武夫一语不发地低着头跟道。
“工藤先生,请问在田村先生挑战失败之后日本棋院会有什么有力措施吗?”跟不上田村平治朗,记者们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日本棋院的中层干部身上。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回去之后会进行研究,有了结论棋院会通过正式渠道宣布的。 ”工藤武夫脚步不停,随口应付道,现在不是随便发表意见的时候,一句无心之言搞不好就要上了明天早报的头版头条,媒体们是不会为了照顾日本棋院的面子而放弃可能的轰动。
“那么请问您个人对田村先生的失利有什么看法?”记者们见对方玩起了外交辞令便转而求其次。
“一盘棋的胜负偶然性很大,今天田村先生已经尽力了,只不过是运气不太好,也许再下一盘棋结果就会是两样。 ”工藤武夫简单答道,此时此刻他还必须得维护田村平治朗地形象。
“可是刚才田村先生说他对今天地失败心服口服,并且说王子明的实力在他之上,请问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记者们抓住话头紧追不放。
“田村先生刚刚输棋,心情非常不好,因此说话难免有些偏激,请大家理解。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要做。 ”工藤武夫发现问题是越问越多,赶紧应了一句便向前冲去。
和日本棋手地黯然离去形成鲜明的对比,对局室内是欢声一片,每一位中国棋迷都在向着坐在棋桌旁的王子明发起最真诚的祝贺,正所谓“得胜的猫儿猛若虎,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当围棋成为一种竞技工具时,比赛就是这样的残酷。
“哈哈,小王呀,你可真是会玩邪的,居然在那么窄的地方还敢拖先,真是给我们吓坏了。 ”马金波大声笑着把刚才棋迷们说他的话转而送给了始作俑者。
“呵,黑棋的行棋节奏有些奇怪,只要认为那个地方有棋很多人都应该能看出来的。 ”王子明微笑地答道。
“你说的倒是轻松,问题是上边白棋那么薄,有几个人敢冒那个险呀。 ”如果把那个局部单独摆出来当成一道手筋题,相信有职业实力的棋手都不难想到,但这是在实战中出现的问题,在不能肯定有棋之前,有几位棋手会把时间花在这里?实际上,是否拥有这种知道在哪里会有棋的感觉是一位棋手在棋上能到达什么高度的基本条件,这种直觉是天生的,后天的努力虽然可以部分提高这方面的感觉,但其难度不来于愚公移山,最少他在入段之后的二十多年里便没有什么大的起色。
“呵,没有付出便没有收获,生活中如此,棋局中也是如此。 ”王子明轻松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