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四周看了看,将他一把扯了出去:“别在这屋提她的名字!”
顾清远随他们走了出去。顾夫人拖着那个顾清远走到了园中的云横桥上,她声音沉痛:“清远,发生这种事情,任谁都是不愿意的……”
顾清远双眼发红,声音嘶哑:“既然如此,为何你们要拦着我,甚至不惜下药把我迷昏?!”他声音越来越大,“娘,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下的手?!”
顾夫人没有直视儿子的眼睛,她低下头去:“我不能告诉你。”
顾清远似乎不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母亲的嘴中说出来的,他不可置信地反问:“娘,阿欢死在我的房间、死于我给她倒的合卺酒,死在我的面前!她死在顾家,可是顾家的知情之人却没有一个告诉我凶手是谁的。这究竟是为何?!”
顾夫人避开顾清远的目光,她声音有些颤抖:“顾家的百年清名……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顾家清名?我的新婚妻子死在大婚当晚,父母居然帮着凶手遮掩罪行!这清名要来何用?你们承受着这样的清名,不觉得心中有愧吗?!”顾清远怒极反笑,“娘,我想知道,幕后之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能让你不顾阿欢的生死!”
他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可是顾夫人却丝毫不以为忤,她轻声道:“清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尽最大的努力把对顾家的危害缩减至最低……”
顾清远又惊又怒:“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考虑地只是自己、只是顾家吗?!”
顾夫人别开头:“今日,你就远远地走吧,爹娘一切都替你安排好了。反正错不在你,待此事风头一过,你还是那个惊艳天下的探花郎……”
顾清远震惊地望着面前的顾夫人,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这么说。他连连退后几步,直视着顾夫人,忽然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会走的。”
顾夫人抬起头看着他。
“我要去陆家请罪。”
……
顾清远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汗浸透了被子,让他浑身发冷。
这个梦做得无比真实,真实到让他似乎认为,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过一般。
他扭头看了看身侧的床柱,发现正是同梦中一般无二的楠木漆金拔步床,大惊之下猛地起身!
守在屋内的顾夫人听到动静,赶忙来瞧,却发现自己儿子呆呆地坐在床中,见到自己第一句话就是:“娘,陆欢歌是不是死在我们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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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欢从顾汶迪那里听说,顾清远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
顾清远怎会有这样的一问?莫非他也重生了么?!
不过现在她并不方便进去,于是只能从顾汶迪那里旁敲侧击些什么:“这话从何说起?”
顾汶迪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大哥昏迷中也在担心你出事吧。”她语声担忧,“看哥哥的样子,似乎是魔怔了。娘已经让人去请白云观最好的道长来了,希望能帮哥哥渡过此劫吧。”
阿欢不甘心,接着追问:“那我怎么听说,顾公子是……变傻了呢?”
“都怪这个家伙!”顾汶迪一瞪不远处的顾迟,“我哥哥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在发呆,他就喊了这么一嗓子!我娘守在哥哥身边不知道,谁知道一转脸都传到你家了!”
顾迟似乎意识到这边的目光,有些胆怯地往树后藏了藏。
阿欢暗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她一转脸看到顾汶迪探究的目光,赶忙遮掩着笑道:“没事就好,如果顾公子因为救我而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真是难辞其咎。”
“没事没事,你不用自责。”顾汶迪性格大大咧咧,听了阿欢的解释也没有多想,又开始操心别人家的事情,“你那个坏心的丫鬟呢?找到了没?”
阿欢苦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派人去找了,还没找到呢。”
顾汶迪略带同情地看着阿欢,叹气道:“最近真是多事之秋。阿欢你这又是落水又是惊马的,别是犯着小人了,要不然去道观啊寺庙啊什么的,求个平安符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其实不过是随口一说,阿欢便暗暗记下了:找时间去求一个平安符,能保平安最好,不能的话……至少心安一些。
顺便也给顾清远求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