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清得令人发指,好像在说今天阳光真好而不是在讨论自己生死一般。
握紧长剑的手猛地一颤,长剑噌地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夜廷羽眼眶微红地低下头:“哥哥,你知道我不可能对你出手的。”
哥哥。他们之间最亲昵的称呼,夜琅邪神情也略缓了缓,却还是很冷硬地道:“做一件事前,先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夜廷羽只觉得无能为力,他扭转不了这事实。
第二天上朝,有人参了夜琅邪一本,说他收容了楚家遗犯楚绮罗,其心可诛。而夜琅邪却优雅地出列,说他是为了劝楚绮罗去投案,结果不但没有被降罪,反而获得父皇赞扬,夜廷羽看着夜琅邪应对自如,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不过有一件大事令朝野震惊了:夏国进犯,进攻猛烈,前线告急。这也让本该立刻判决的楚家一案暂时搁置下来。
皇帝龙颜大怒,命威猛大将军吴将军亲率五十万大军前往应敌,圣旨宣读那一刻,夜廷羽像其他所有人一样,视线扫向太子殿下和夜琅邪。
皇意难测。平时有敌国进犯,第一个上战场的都是宸王爷,这一回却让吴将军上场……皇上身体越来越不好,这么敏感的时期出现这种差异,他们自然会觉得惊讶,更多的,是猜疑:月殇,快变天了吧。
太子脸色很难看,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低气压,但夜琅邪却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冷漠地下朝回府,一路上有人刻意去讨好,被他清清冷冷的眸子一扫立刻闭了嘴,还是太子好相处些。
坐在马车里,夜琅邪正襟危坐,微风拂过吹起他的车帘,他扫了一眼,那疾驰而过的马车有些眼熟……
他沉声道:“掉头,跟上刚才那辆马车。”
“是,王爷。”
掀开车帘,看着飞快掠过的熟悉景色,夜琅邪脸色一分一分黑了下来。
“当当。”两声铁击响过,狱卒陪着笑将他引进天牢:“宸王爷您这边请。”
夜琅邪不动声色地恩了一声:“犯人认罪了么。”
“回王爷,没有,楚谨轩极为顽固,誓不认罪,还写了血书说要呈给皇上,奴才不敢私自作主,所以压了下来,请您过目。”狱卒呈上一匹布帛。
袖角一挥,夜琅邪直接将布帛扫到了火堆上,冷笑:“本王不沾这晦气东西。”
瞬间冲起的火焰照耀着他邪魅的脸,仿佛修罗再世,狱卒脊背一寒,笑意僵硬在脸上:“是!奴才知罪。”手往前指:“王爷,楚家罪犯在这边。”说完眼睛一抬,惊讶地跪下身行礼:“奴才不知晋王爷在此,王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