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铁栅栏,楚绮罗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她去刑部领了罚,被打入天牢就已经没有一丝希冀自己能活着离开天牢,但现在不但来了一个晋王爷告诉她他会救她,而且下一刻连宸王爷也来了……这代表什么?
莫非宸王爷改变主意了?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她心里还是欣喜起来,垂眸行礼:“民女楚绮罗参见宸王爷。”
“罪臣之女。”狱卒一脸不郁,顾不得两位王爷在场,出声纠正她的称呼。
“家父无罪。”楚绮罗桀骜抬眸,眼底写着满满的坚决,视线扫过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夜廷羽一眼,心里有些疑惑,难道他来,并不是夜琅邪授意?看了看夜琅邪森冷眉眼,更肯定了这个猜想,她伏下身,声音沉静:“恳请王爷明察秋毫还家父清白。”
夜琅邪却看都没看她,只冷冷盯着夜廷羽,森然道:“皇弟,天牢是关押犯人之所,你来此地做甚?”
头垂得更低,夜廷羽捏紧手里的布片,有苦说不出来,这实在太明显了,不是么。楚绮罗刚见到他的惊喜与疑惑,以及他说会救她时她那显而易见的讶异,这一切一切,都说明着一个事实:他,被人算计了。
所谓求救血书,不过是障眼法吧,不知是谁要如此陷害于他。他嘴唇抖了抖,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楚绮罗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背光面对着她,左肩有些蹋,很不正常。
空气里的僵凝让众人如坠冰窟,一时间没人敢说话,狱卒眼睛瞄来瞄去,似乎决定了什么,直接跪了下去:“宸王爷,奴才有罪。”
夜琅邪收回视线,淡漠地扫他一眼:“说。”
“奴才奉命看守罪犯,管辖楚家罪犯大小事务,可晋王爷前来奴才竟然不曾知晓,实在是大大失职,奴才罪无可恕,请王爷降罪!”
一袭话说得夜廷羽面无血色,这狱卒虽然明为请罪,暗里却指明夜廷羽是私闯天牢,这罪名一旦落实……他愤然指着狱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刚才一路前来,没有见到守卫的人……可是这话说出来有人信么!
静静跪在地上的楚绮罗一直盯着夜廷羽,在他抬手的一瞬间,看到了他袖间露出来的一截布帛,忽然明白了这一切诡异的原因。眼睛径直扫向夜琅邪,他竟然也正看着她,眼里一片冷然,她微微一笑,原来他不是来救她而是来救夜廷羽的。
朝他灿烂一笑,她眨了眨眼,夜琅邪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转开了眼:“都起来罢。”
一直安安静静的楚绮罗突然发了疯,头狠狠撞上铁栅栏:“王爷!求求王爷救救楚家!家父是被冤枉的!民女愿以死明志!”
没人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夜廷羽几乎想都没想,伏身扣住她的手,让她没法再撞,这一下撞得极为用力,楚绮罗额上伤口汩汩涌出鲜血,瞬间便染红了她面颊,触目惊心,他回头大吼:“开门!”
狱卒吓呆了,立刻翻出钥匙开了锁,夜廷羽冲进去将楚绮罗抱了出来,楚绮罗似乎晕过去了,软绵绵任他摆弄,刚止住血,用金创药敷好伤口,楚绮罗就醒了,明亮的眼里隐隐有着一丝笑意。
他还没反应过来,她竟然一手挥开他,站起来扑向火堆,口里大叫着以死明志,吓得夜廷羽赶紧拖住,却还是晚了一步。